怎么又来?不会是要亲朕吧!
冰肌玉骨的洁白脖颈占据了她的视线,纤细脆弱,一折即断,她恢复冷静,区区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怕的?
许舒意的手指停留到了盛绵延发烫的耳边。
难道是假装亲吻,实则随时从袖中掏出一枝金簪,趁机攻击朕的太阳穴刺杀朕?
盛绵延从袖中抽出了手指活动两下,打算随时出手捉拿刺客扳倒许家。
下一秒,在她的耳侧上方,有什么东西轻轻插进了她的头发里,许舒意把手指抽回去了,桌上那朵芍药无影无踪。
盛绵延手指顿住。
头上簪花的盛绵延少了一分生人勿近的气质,不再咫尺千里,高不可攀。
如同那朵芍药花一般,只要伸手,一下子就能被握在手中了。
绝美的容颜吸引着许舒意的视线,一时看得呆住。
她的眼睛清澈、一眨不眨仿佛一面凝固的镜子,盛绵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束发簪花的样子。
花容绰约的芍药与她身上的红色衣袍极为相衬。
她心中暗喜,轻咳一声,故作高冷,藏起勾起的嘴角:“成何体统?”却没有伸手把花取下来。
许舒意撒娇道:“臣妾已经给了皇上芍药了,皇上可不能反悔。”
许舒意继续欣赏这绝美的盛景,满眼的爱意让盛绵延无法专心地看兵书,实际上这卷兵书她已熟稔于心,只是暂时放任自己沉迷于在于即将收拢兵权的喜悦中。
“朕还能骗你不成,回去准备吧。”
快到中午了,临时通知御膳房加菜来不及,她不考虑留许舒意在御书房用膳。
许舒意在皇后宫里吃饭有过把食物都吃完、皇后饿肚子的前科,她不会像张清姿那个女人一样愚蠢的。
许舒意还是多花许家的钱吃饭比较好。
听了盛绵延这话,许舒意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终于可以侍寝了,她就知道送东西有用!
一路晕乎乎的许舒意回到常芳宫的还沉醉在这个好消息里。
实际上,挽月已经在院子里等得已经焦头烂额了,看到许舒意这副两腮发红、神志不清的恍惚样子被吓了一跳。
“小姐你被欺负了吗?”
挽月围着她浑身上下检查看看有没有被打板子。
许舒意大手一挥:“没有!”
挽月根本不信,她家小姐头上的花儿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许舒意走进内殿高声宣布:“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说我可以出常芳宫了,今晚我不住这里了!”
挽月大惊,小姐脸上的红晕是不是发热烧坏了?
“小姐要去哪里睡?”
许舒意故作娇羞地钻进床幔里,回味皇上的手放在腰部的触感:“你笨死了,当然是要跟皇上睡。”
挽月恍然大悟,面带笑容:“小姐要侍寝了!”
转而又不解:“那小姐的花呢?”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簪了花的盛绵延那张容貌绝顶的脸:“在皇上那儿呢!”
挽月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听到她们谈话的文心想起了自己身为掌事女官的职责,她需要对初次侍寝的妃子提点指导。
于是她去了库房翻找教学用具。
结果她发现常芳宫这方面的东西干干净净,连个本子都没有。
她担心干巴巴地讲许美人听不明白,又特意跑了一趟司寝局,领了一些东西抱在手中,刚出门就碰上了坤宁宫的宫女,让她去皇后宫里一趟。
文心不便拿着这些东西见皇后,又放回了原处,先去了坤宁宫,皇后见她赶路匆忙,先赐了茶水给她解渴。
等她缓过来了气后才说让她前来的目的。她这才得知皇后因为许舒意私自出宫,受了牵连,被训斥监管不力,扣了半个月例银。
文心万分愧疚,表示认真看护好许美人的一举一动,不让她再有违背宫规之举。
出了坤宁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她又返回了司寝局取东西。
常芳宫里,许舒意想到皇上的话,拿了剪子去剪花,可惜盛开的芍药已经被她上午剪走了,只余了三五个花苞。
许舒意手上顿住,白天已经送过芍药了,晚上要就寝,肯定簪不了花了,不如改作桃花,插在玉瓶中,岂不更妙?
月色朦胧,许舒意沐浴焚香后,在衣柜前换了无数套衣服,终于梳妆打扮完毕,抱着枝头翠绿花瓣团簇的桃花枝,坐上了前往含光殿的紫盖红缨,重重帷幕的琉璃八宝轿辇。
文心带着东西一路奔波,走到常芳宫时为时已晚,只能远远看到轿撵的背影消失在了宫墙的拐角。
她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她尽力了,不管许美人今天懂不懂,明天也该懂了。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些东西,有些烫手,歇息片刻后,决定把这些东西送回司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