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礼“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
巫州城中,举着火把的壮汉把那些惊惧的店家从屋内拎出来丢在青石路上,逼着他们跪在“谢玉衡”面前。
“谢玉衡”垂眼睥睨着他们,他们一个个瑟瑟发抖,所跪之处还流淌着同祥楼掌柜的血。
“砍吧。”他冷冷道,“也该让巫州城里的百姓们知道,这巫州,到底是谁的巫州。”
那些店家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有人开始拼命磕头求饶,说着“巫州都是谢家的”“谢刺史千秋万代”之类的胡话。
马背上的“谢玉衡”嘴角噙起一丝得意笑意,他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些漆黑的百姓屋舍,那些门板和窗户后,是一双双偷偷看向这里的眼睛,“谢家”和“巫州刺史”的名声,在他们心目中应该已经成了“恐怖”的代名词吧。
领头的壮汉应了一声,高高扬起了长刀,正要落下时,突然只觉手腕一软,长刀竟然直接从手中飞了出去。
“胆子不小,敢冒充本公子。”
一道声音从同祥楼房顶上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名劲装男子从屋顶飞身而下,落在那壮汉身前,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跪在地上的众人壮着胆子抬眼去看,这一看却是吃了一惊!
谢……谢玉衡?又一个谢玉衡?!
他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马上那个,马上的那个“谢玉衡”目光更加阴戾,手中马鞭猛然朝那刚落地的男人挥了出去。
其他手下也反应过来,朝着谢玉衡扑了过去,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迈脚,一阵箭雨便从四周射来,径直穿透了他们的胸口,带起一片血花。
马鞭被谢玉衡拽住,他顺势一带将那男人拽落马下,掌中符篆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那张与谢玉衡一般无二的脸瞬间融化开来,恢复了本来的丑陋面貌。
“啧啧,”谢玉衡嫌弃地撇嘴,“就这副尊容气质,也想冒充本公子?!”
“怎……怎么会?!”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不可置信,“你……你不是去赴宴了吗?!”
“你们会用易容符,我们就不会用?”他一脚踏碎男人的胸骨,在他哀嚎声中站起身,冷冷道,“你们想破坏我们谢家名声,毒倒巡防军,破坏城墙护城大阵,最后让我们谢家背锅,我们就不会将计就计?!”
丑陋的男人终于疼晕过去,跪在地上的无辜店家也被一一扶起,众人千恩万谢中,谢玉衡走过去踢了一脚同祥楼掌柜的无头尸体,尸体“轰”的一声碎开,露出里面的木制机关。
“原来是一个傀儡。”谢玉衡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店家们,呲牙一笑,“还好还好。”
他抬头看向那些浓烟升起之处,烟雾已经渐小,显然是有人已经将火势控制住了。
看来那些假装中毒的巡防军已经控制了城中局面。
谢玉衡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起妹妹的情况。如计划一般,引蛇出洞之后,这些毒蛇被精准地踩上了七寸。
可是妹妹到底怎样,他却只能兀自担心,无法知晓。
…………
远处的城墙上白光一闪,一道无形的大阵顷刻间罩住了整个巫州城。
城墙之上,身着青衣的公羊悯长袖翻飞,迎风猎猎,身后是七手八脚捆绑送水人的工匠和阵修们。
这十年未曾启动的阵法,修复起来真是不易。
他藏于暗处,便是为了断巫月余孽的后路。还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巫月余孽还是如此自大又低智,以为区区蛊毒便能控制住局面。
行啊,那就让他们多多地自以为是一些,他明面上离开了巫州城,实则隐藏行踪守在这里,顺便等着看对方最后有什么杀招。
想到这里,公羊悯他转头看向南府的方向,皱起了眉。
那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模样,却不知里面的人此时如何了。
…………
南府,花厅。
看着那些清醒的“客人”们逐渐控制了局面,谢玉筝并不惊讶,他们都是萧煜驰的手下,是幽影司的人,这些安排谢玉筝都知道,谢诚和萧煜驰安排时并没有避着她。
此时的她只是“紧张”地看着与南昊礼纠缠的萧煜驰,仿佛一个被情形吓蒙了的少女。
余光之中,一个身影闪现在她身后,随即便有一只冰凉的手,悄然按住了她的肩头。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