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垚长老伸出头看了看,也面露难色:“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小心。”说完手掌发力,一道黄光覆盖在那只破损不堪的脚上。
那十岁弟子接着道:“师伯,没用的,这样只能缓解邪祟向心脏蔓延,但除不断根。”
清风派一位白衣弟子指着那说话人不满:“你们还说,都是你们凌绝顶害的,自己家的妖邪不处理干净,跑到别家祸害人。”
那小小玄衣人闭口不言,只是望了望沈煜,沈煜轻声道,“晚儿,回来。”
“肯定是昨日,昨日我跟着师兄下山的时候路过一个坟地,我好像踩到了什么,接着脚背一疼,我以为是被灌木丛里的荆棘扎到了就没有在意,除了妖后今日一早就连忙赶回来。”中邪弟子坐在地上回忆,过了片刻他紧咬嘴唇,一抬头满眼泪水,对灵垚长老道:“师尊,弟子就算以后残疾了也会好好练习法术,弟子再也不偷懒了。”说完猛地拔出剑,就要刺向自己的脚踝。
灵垚长老宽袖一挥,及时打掉他的剑:“徒儿莫怕。”然后转向沈煜问道,“真人,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沈煜向来除妖时从不心软,总是第一选择最快最省力最永绝后患的方式,一柄安息剑快出快归,杀伐决断。
这次他紧紧攥着安息,不让它出鞘,犹豫了一下,道:“有。”
齐心远在一旁看得于心不忍,早就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撬开沈煜的嘴:“有你快说啊,别扯棉花了,我师弟都吓哭了。”
沈煜还没开口,那小徒弟上前替他说道:“可寻得阳气最盛者辟谷三天后的晨时童子尿,施以灵力泼上去,便可把邪祟烧尽。”
灵垚长老沉思:“本派弟子本就是经过挑选的阳气强盛之人,如果这都不够,那只好......”他说着看了一眼齐晋。
齐晋毫无犹豫接道:“无需去寻,吾儿心远八字纯阳,这世上恐没有比他阳气更盛之人了。”
沈煜不动声色地看向齐心远,安息被他默默攥得更紧了些。
“心远,你刚才可听清了?”齐晋朝着齐心远问道。
“听清是听清了,就是......”齐心远不知在支支吾吾什么。
清风派中有人纳闷地喊了一嗓子:“师弟?你不会不是童子之身了吧!”
众师兄弟、齐掌门、灵垚长老连同那受伤小弟子都哗然失色。目光集中射过来。
沈煜闻言太阳穴猛地抽了抽,堪堪稳住,昨日种种历历在目,顿时让他口干舌燥。他迅速朝齐心远看过去了一眼,就发现那人面红耳赤地也在快速朝自己看过来。
“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齐心远气急败坏地扬声反驳。
众人神情缓和下来,长舒一口气。
齐心远对着掌门道:“就是三天不吃饭饿得慌!”,说完脸都红了,好像是很羞耻的一句话,又连忙挺起胸膛解释,“当然给小师弟除祟我一定是义不容辞的!”
“就是想问掌门能不能给我将功抵过。”又补充道。
灵垚长老跟着附和:“就是,我看行。”
齐晋却看向一边,语气寡淡:“错就是错,不会因为你做了对的事错误就消失,你救了师弟,明家庄的火灾就能当作没发生吗,何况齐心远。”他转身直视齐心远,“救师弟不是功,是你的本分,如果你想拿这个邀功,那我不论作为你的掌门,还是作为你的父亲,都会对你很失望。”
众人哑口。
齐心远第一次听到齐晋在众人面前以他爹爹身份自居,可是,艳艳晴天却似冰天雪地,齐心远的心像被迎面浇下一盆冰水,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齐心远在心底骂自己:“萧明月,你还真当自己是人家的好儿子了。”
沈煜瞥见齐心远眼底一片微红。
他垂头丧气跟着司有戒回到无名室的时候,明是非已经早他一步提着食盒进去了。
齐心远进室之前转身对师兄道:“有戒师兄,你回去对我爹说,我会老老实实辟谷的,我一定把师弟救好。”
“知道了。”那人道,“不过师弟,我是有律,你没注意到有戒那家伙比我胖吗,论身材他可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