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这时,灶台上锅盖翻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淮砚杏眸一瞪赶紧跑了过去。
笨手笨脚的将锅盖拿起来,还不小心被热气烫到了手。
“嘶~”
他嘴里立马痛呼了一声。
看着锅里被熬的只剩骨头的鸡汤,眼底又是懊恼又是心疼:“我的老母鸡,怎么都熬没了。”
这可是用他身上仅剩的银子换来的。
沈淮砚站在原地懊丧了会儿,随即重整旗鼓将锅里残留的鸡肉用勺子捞了出来。
他端着出了厨房朝元楚蘅待的屋子走去。
咯吱——
房门轻轻被推开。
元楚蘅睁开眼睛便见沈淮砚已经走了进来。
手中端着鸡汤放在了桌子上。
“妻主,我扶你下床吃饭吧。”
“嗯。”
元楚蘅嗅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没有拒绝。
下了床榻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被他搀扶着坐在凳子上。
沈淮砚偷偷揉了揉肩膀,在她对面凳子上坐下。
不等元楚蘅动作,便将有鸡肉的那碗鸡汤放在了她面前。
“妻主吃这碗。我最近有些胖了,喝这碗汤就够了。”
他笑着捧着碗小口喝了起来。
元楚蘅抬头看他一眼,儿郎整个人瘦瘦小小的。胸口的锁骨清晰可见,手腕更是一只手就能圈起来。
如此错漏百出的话他倒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她很快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碗吃了起来,眼底没有丝毫的负担。
沈淮砚很快将碗中的鸡汤饮尽,小心覷着对面还在用食的元楚蘅,左手下滑放到肚子上轻按了按。
一小碗鸡汤自然是吃不饱的。
可鸡肉就这么多,他不可能让元楚蘅去喝汤。
沈淮砚长睫轻垂,咬了咬唇瓣。
看来这些日子他要更努力的去挖药草,否则他们吃饭都成了个大问题。
等元楚蘅用好饭后,沈淮砚拿着空碗心事重重的出了屋子。
元楚蘅重新躺回床上,自然看的出小儿郎有心事。
不过——
她长长打了个哈欠,吃饱饭后困意笼上了心头。
元楚蘅躺在枕头上,嘴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又关她什么事?
翌日,天还未亮沈淮砚便背着竹篓拿着小铲子进了后山。
没想到却恰好碰到一人。
“沈小少爷,你怎么一个人进山?如今已是春日,后山的野物已都出来觅食,你一个人怕是有危险。”
粗犷女人手中拿着弓箭走了过来,看到沈淮砚时满脸都是喜色,双眸在他白嫩的脸上,上下扫了两下。
“陈猎户,你怎么在这里?”
沈淮砚看到女人面上神色有些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
“冬季的时候我在这后山布了几个陷阱,今日有空来看看有没有野物掉进去。对了——”
陈猎户朝沈淮砚身边靠近了两步,热切问道:“我那屋子沈小少爷住的可还习惯?沈小少爷不如搬回别院,反正屋子也多,我们二人也住的下。我也能帮一帮你。”
她话说的暧昧,眼底也有情意开始浮动。
沈淮砚立马退后了两步,扯着唇角回绝:“陈猎户说笑了。当日我们说的很清楚,以后那别院便是陈猎户的。沈府每月送来的银子也归陈猎户你。”
“我还要上山挖药草,就不与你多说了。”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
沈淮砚便脚步匆匆的朝前走去。
根本没发现女人落在他身上的双眸欲·色渐浓。
沈淮砚走出去许久才放缓了脚步。
他扭头朝身后看了看,见那陈猎户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府给他的那处别院不过就是一座荒废园子,里面只有两三个奴仆,还个个体弱年迈。
前年突遭了山匪。
沈淮砚侥幸逃了出来,跑到了附近的村子,被这陈猎户救了一命。
她倒也是个热心肠,可怜他的遭遇主动提出互换居所。
沈淮砚一个瘦弱儿郎自然不敢再去那遭了山匪的别院,因此答应了下来。
也许是出于愧疚,之后沈府每个月送来的银子他便给了那陈猎户。
沈淮砚本以为二人之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没想到今日却碰到了对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这陈猎户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心里这么想着,沈淮砚也无心再挖什么药草。
他干脆另寻了一条下山的路,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