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这种变化他以前从未发生过。
不知怎的,这时耳中又响起教养先生的话来:“…一个儿郎若是动情才会有这种反应。不必惊慌,这说明公子们已经长大成人。”
沈淮砚长睫颤抖个不停,就像他此时浮躁的心一样。
“这就是长大成人吗……”
未免也太过羞耻。
沈淮砚在厨房中不知待了多久。
直到月升中空,他重新换了身衣服,这才又进了屋子。
此时,元楚蘅已经躺回了床上。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沈淮砚看到她赤·果的上身,眼睛像被蛰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
他伸手指了指还搭在衣架上的素袍:“那是新的,很干净。”
“你方才似乎不是穿的这身。”
元楚蘅答非所问,目光锐利的落在他身上。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莫非……”
“是我刚才在厨房不小心弄湿了衣服。”
沈淮砚不等她说完,便立刻解释道。
他眸光闪了闪,迅速说道:“既然妻主已经无事,那便早些休息,我也去睡觉了。”
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等等——”被元楚蘅又给喊住。
“我身上的伤已大好,既然我们是妻夫,你也不用再睡偏房,回来这里睡吧。”
她这话说的突然,打的沈淮砚一个措手不及。
他站在原地呆了呆,许久才有反应。
“不,不着急。妻主的伤还未痊愈。我夜间睡相不好,还是不打扰妻主了。”
“我不怕打扰。”
元楚蘅回了一句。铁了心要和他作对。
“怎么,我们不是妻夫吗?你看起来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她眼底染上抹探究,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沈淮砚额头渗出一层细汗,连忙开口否认:“自然没有。妻主怎会这般想,难道是想起些什么?”
他暗自捏起衣角有些紧张。
也顾不上那么多,杏眸直勾勾的看向她。
元楚蘅在他注视下,缓缓勾起唇角,刻意放缓了语调:“记忆嘛……确实想起些…”
“是什么?”沈淮砚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儿。
元楚蘅就像是在故意折磨他一般,沉思琢磨了许久,才看着他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你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我记起你摔了我送给你的簪子,还和其他女人走的很近,对我一直十分嫌恶。”
“还真是有意思。”
她突然笑了一声,“这样我们还能成了妻夫。”
沈淮砚听到这话,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郁结。
不用说,这定是她与沈淮序之间的回忆。
他如今就是“沈淮序”,这些事儿自然也被安在他身上。
沈淮砚绞尽脑汁想着说辞:“这,这都是我们成婚前的事了。不过,我最终还是被妻主的诚心打动,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说过你想嫁的是其他人呢。”
元楚蘅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
“那都是我说的气话,当不得真。再说那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我们成婚的时候可是说过,以后再不提这些。”
沈淮砚见招拆招,谎话张口即来。
他话音落地,突然抬步走到床边。
在元楚蘅反应过来前,低头在她右脸颊上碰了碰。
一触即离——
“好了妻主,我们就别说这些旧事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也回去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
房门嘭的一声阖上。
元楚蘅涣散的凤眸重新聚拢,她伸手触了触侧脸,仿佛刚才那一抹柔软还残留在上面。
片刻,指腹突然用力猛的擦拭几下,脸颊上都留下几道红痕。
元楚蘅抿紧红唇,咬牙切齿:“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
竟敢勾引她!
翌日清晨,沈淮砚在偏房内醒来后便立马穿衣起身。
他捡起昨夜被他丢在角落里的脏衣服,团成一团抱在怀中出了门。
趁着天色未亮,他要赶紧去河边洗干净。
“你去哪?”
突然,身后一道冷冽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沈淮砚被吓了一跳。
他瞪圆眼眸立马转过了身,看到倚在正屋门框上的元楚蘅吃惊道:“你怎么起这么早?还有…”
沈淮砚视线下移,落在她右腿上,“你的脚能碰地了吗?”
“我问你去哪?”
元楚蘅眼眸深沉,浑身充斥着股莫名的烦躁,就像是一夜未睡一般。
她目光径直落在他怀中的一团上,“那是什么?”
“脏衣服——”
沈淮砚抱着手中的衣服藏到了身后,耳根有些泛红:“我拿去河边洗一下。”
“这么早去洗衣服?”
元楚蘅总觉得他有什么瞒着自己。
不过她现在心情不佳,也不想理会。
因此很快便放过了他,“行了,去吧。洗好赶紧回来做饭。”
她转身嘭一声关上门。
力道之大,震的门框都晃动了两下。
沈淮砚不明所以。见她进屋,松了一口气赶紧拿着衣服朝外跑去。
他要赶紧将上面的污浊洗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