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的可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声。
厨房,沈淮砚额头抵着门板重重砸了两下。
谎话越扯越大,这以后要怎么收场呢?
“等她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恼怒的立马杀了我?”
“不行不行——”
沈淮砚直起腰身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杏眸变得坚定。他轻咬住唇瓣:“看来我得想办法让她要了我的身子,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愚蠢的小儿郎根本没想过。
即便对方要了他身子,也可以毫不在意的杀了他。
沈淮砚虽有些心机但到底浅显,根本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和残酷。
用过早饭后,太阳已经变得温暖起来。
沈淮砚将元楚蘅扶出来,让她在太阳底下坐下。
怕她口渴,还贴心的放了一壶茶水在她手边。又怕她冷,特意拿出一条小毯子挂在椅背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背起竹篓拿起小铲子,朝元楚蘅说道:“你在这里晒太阳,我进山采药去了。”
这几日为了给她养身子,又是鸡汤又是鱼汤的。
沈淮砚从前省下来的那点银子已经花了个干净。
再这么下去,他们就要喝凉风了。
元楚蘅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根本不理他。
沈淮砚也不在意,笑了笑,瘦弱的肩膀背着笨重的竹篓转身出了篱笆小院,很快便消失在山林间。
风轻轻拂过,扬起一阵风沙。
沈淮砚离开不久,一道黑影出现在篱笆小院内。
跪在元楚蘅面前,恭敬出声道:“殿下,属下总算找到您了。还好您平安无事。”
元楚蘅睁开凤眸,眼眸波澜不惊的落在她身上:“孤失踪这几日,京城内如何了?”
时雨回道:“得知殿下坠落山崖,陛下震怒不已,派出身边的京畿卫全力搜查您的下落。那日和殿下同在山崖的几个儿郎,他们的家族也被惩罚。陛下言明,若是找不到殿下,定不饶他们。”
“沈淮序呢?”
听到她直呼沈家公子的名字,时雨有些惊讶。
不过还是赶紧回道:“沈尚书被陛下劈头盖脸痛斥了一顿,说她教子无方,直接罢了她上朝,待在家中反省己身。听说,沈公子被他母亲罚了手板,连筷子都拿不住。整日在闺房内以泪洗面。”
时雨说完以后,以为会看到自家主子一脸疼惜的模样。
毕竟她家主子对那沈大公子倾情许久,看不得他伤心难过。
元楚蘅听到这话,面上神情却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有些冷漠。
她淡声开口:“孤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京城那边。孤受的罪,岂是几声训斥和一顿手板就能抵消的?在这里多待一段时日,孤倒是要看看母皇能为孤做到哪个地步。”
“可您是太女,如何能在这乡野之地——”
时雨忍不住劝道。希冀她能改变主意。
元楚蘅却已闭上眼睛,“好了,不必再说。孤心意已决。你就留在暗处,没有孤的命令不必出现。”
“是…”
时雨见她心意已定,只能遵从。
离开前,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元楚蘅。
总觉得殿下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如今的殿下,竟有些难以琢磨,让人有些心惊。
还有,对那沈大公子似乎也不再痴迷。
午时,沈淮砚背着竹篓回了篱笆小院。
推开木栅栏,就看到元楚蘅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金黄的光芒倾洒在她如玉的面庞上,那张精致的脸融在光中越发耀眼夺目,如偶落凡尘的仙人一般,轻易便能攫住他人的目光。
沈淮砚看到这一幕呆了一瞬,脚下步伐不自觉放轻。
他放下背上的竹篓没有打扰她,洗了手后径直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在他离开后。
躺在椅子上的元楚蘅轻轻睁开双眸,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头顶的太阳光芒越来越盛。
不知何时,沈淮砚再次出现在元楚蘅身边,手中端着饭菜。
“妻主……”
他轻唤了两声,见元楚蘅睁开眼睛,将饭菜放到了她面前。
“今日我运气很好,竟在山里抓到一只野兔,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沈淮砚特意将那盘兔肉放到她面前,自己面前只有一碗清汤面条,上面飘着几根青菜,看着十分的寡淡。
元楚蘅坐起身,丝毫不客气的夹起盘中兔肉吃了起来。
勉勉强强说道:“还行吧,有些腥了。”
“那我下次再放些辣子进去。”
沈淮砚端着那碗寡淡汤面小口喝起来,一脸满足模样。
元楚蘅看了他好几眼,不知道他在满足什么。
她很快将兔肉解决,又重新躺回椅子上。
突然出声:“这野兔真是你抓的?”
语气中充满怀疑。
就他这小瘦身板,一阵风吹过都能将他吹跑,还能抓到兔子?怕是今日来这院子的猎户给他的吧。
她看的出来,那猎户对他别有心思。
沈淮砚不知她心中所想,点了点头:“是啊,这兔子笨的很,竟生生撞死在我面前的树上。”
“你一个儿郎倒是心狠,竟没一丝怜悯之情?”
元楚蘅对他这话是不信的,她已认定他与那猎户之间不清白,故意冷哼了句。
沈淮砚听到这话,面上笑容僵了僵又很快恢复自然。
他杏眸中闪过抹委屈:“我只是想拿来给你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