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蘅轻挑了挑眉眼。
这倒是稀奇,生父不过是个做洒扫的小侍,沈淮砚却和沈淮序长的犹如双胞兄弟…
“查一查沈曼正夫的母族,看看他有没有兄弟。”
“是。”
“对了,你刚刚说沈曼将她这庶子送到了沈家别院,那他又为何呆在这里?”
沈淮砚上山采药的时候,元楚蘅观察过这小院。
就是一普通乡野猎户的居所,建在半山腰处,位置荒僻而又隐秘。
“这和属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关。”
时雨立马回道:“这小院以前是那陈猎户的家。沈二公子的别院离此处不算远,一年前别院遭了山贼,沈二公子侥幸逃出被这陈猎户搭救。沈二公子不敢再住这遭过山贼的别院,这陈猎户便将自己住的地方让给了他,她自己则是住进了那别院。许是出于感激,沈二公子便将沈府每月送来的银子一并给了她。自己则每日上山采药草卖,勉强度日。”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嗓音变得低沉:“只是…这沈二公子不知道的是,此陈猎户并非真的陈猎户,而是冒名顶替的。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直在这片地界游荡的山贼。一年前沈家别院遭劫,便是她干的。至于这山贼为何迟迟不肯离去,属下猜测她们应该是为了沈家送来的银子。而且住在沈家别院也能遮掩她们的身份,不被官府察觉。”
时雨抬了抬眼眸,“说来这山贼还颇有来头,正是一直在京城附近作乱的匪头帮。这帮山贼十分狡猾,行踪一直飘忽不定,又善于隐藏。两年前,二皇女连同大理寺的人一起追查她们,都没有掀了她们的老巢。女皇还因此对二皇女和大理寺的人不满。”
“哦?”
元楚蘅倒是没想到还能有此收获。
她手指搭在腿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哒哒的声响。
“调查沈曼正夫母族的事不着急。你先去沈家别院看看情况,她们有多少人?能不能查到她们的老巢?”
时雨闻言,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诧。
随即赶紧点头:“是。”
殿下虽身为太女,却一向不理会朝政之事,如今却像是要将这伙儿贼人一网打尽。
难道是因为要和二皇女作对,所以才突然积极起来?
毕竟,殿下一直不喜欢二殿下,她们这些下属都心知肚明。
“怎么?还有别的事要汇报?”
元楚蘅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微眯了眯凤眼。
时雨立马回神,精神一震:“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翌日,元楚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一缕暖阳从窗隙间钻进来,打在床榻上。
元楚蘅抬起手臂遮了遮,刚想坐起身。
突然听到窗外有说话声传了进来——
“都怪我出门太急,忘了磨这弓箭。今日又麻烦你了。”
“陈猎户你客气了。这磨刀石留在这里也无用,不如你带走。本来这东西也是你的。”
“那…也好,等我下山时再来还你。”
“不——”
沈淮砚的声音还未落地,陈猎户似乎已经走远。
元楚蘅没再听到其他响动。
昨晚才从时雨口中得知这陈猎户的身份,今日细想,才发觉这人来这里似乎格外频繁了些。
沈淮砚一个柔弱儿郎,一无所有,除了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脸。
难道这山贼是看上了这小蠢货?
元楚蘅若有所思的垂下眉眼。
“妻主,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这时,屋门突然被推开,沈淮砚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
元楚蘅立马收回心神,刚抬起眼眸。
就见沈淮砚又突然跑了出去,很快拿着一样东西回来。
“妻主你看——”
他献宝一般打开包裹,拿着一件崭新的外袍放到元楚蘅面前。
“这是我今早到集市上买的,老板说是南州来的玉锦,你看看喜不喜欢?”
紫藤色的袍子,质地柔软细腻,针脚密实秀气,虽比不上元楚蘅那些华衣锦袍,却也看的出造价不菲。寻常百姓根本穿不起。
“你哪来的银子?”
元楚蘅目光落在他身上,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他头顶簪着的木簪。她若是没有记错,他之前似乎一直戴着一枚玉簪,而且十分宝贝。她无意中看到过好几次他小心的取下擦拭簪体。
“今日清晨我上山采药,极其幸运的采到一株珍贵药草,换了许多钱。”
沈淮砚侧了侧身体,遮住头上的木簪,脸上挂着笑意:“妻主不是一直不喜欢身上的衣服嘛,昨日我又惹你生气,所以才买了这衣服拿来赔礼道歉。”
“妻主——”
他弯起眉眼,好似一对月牙:“你今日就穿上让我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