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砚停了停脚步,背着身,嗓音细若蚊蝇:“我刚才在厨房已经吃过了,这是你的。”
“外边雨还没停,你那屋子能住人?”
“没事…”
沈淮砚接了句:“将就着也能住。”
话落,又继续朝外走去。
“站住——”
元楚蘅再次发声。
沈淮砚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到他面前。
凤眸逼视着他,“你留下,我去偏房睡。”
“这怎么能行?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沈淮砚下意识拒绝。
“我一个女人,难道身体还比不过你一个瘦弱儿郎?不过一点小小风雨,还碍不到我。”
“行了——”
她也不等他出声,便斩钉截铁的说道:“就这么定了。”
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沈淮砚拗不过她,最后还是留在了屋子内。
用过晚饭后,元楚蘅抱着床上的被子干脆利落的进了隔壁屋子。
夜越来越深,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谁也未预料,这雨竟一直这么下了下去,仿佛天漏了一般。
“殿下,那帮山贼有动静了…”
又是一个深夜,时雨出现在偏房中。
看着坐在桌边的元楚蘅,迅速出声说道:“不出殿下所料,她们果然坐不住了。看样子应该是打算趁夜离开。”
“何时?”
元楚蘅目光定在她身上。
时雨:“就在这三两日,王弗枝的人正时刻盯着她们的动向。”
“嗯。”
元楚蘅收回目光,“以防万一,待她们离开时,你扮成山贼融进队伍中去。若是顺利,直接擒贼先擒王。”
“是。”
时雨立马应下。
顿了顿,又犹豫问道:“那殿下你怎么办?属下第一要务是保护你的安全。”
“无妨……”
元楚蘅在她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那条伤腿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
“殿下这是痊愈了?”
时雨眼眸瞬间亮起。
“嗯…”
元楚蘅点了点头,重新在凳子上坐下。
“所以孤这里不必担心,孤会在适当的时候离开这里。”
“行了——”
她摆了摆手,“你去通知王弗枝,让她的人也随时待命,这次一定将这贼寇端了。”
时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
清晨,沈淮砚一大早上便高高兴兴,连阴沉的雨天都挡不住他的好心情。
元楚蘅冷眼看着他,选择视而不见。
沈淮砚却主动凑过来,扬起一张笑脸:“妻主,你知道我今日为何会这般高兴吗?”
元楚蘅冷漠脸:“不知道。”
沈淮砚不介意她的冷漠,又朝她面前凑了凑:“其实,今日是我的生辰。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过,现在却有你在。”
“哦?”
元楚蘅眯了眯眼睛,看向他:“我们这么多年妻夫关系,我从未给你过生辰?”
“哎呀,我是说从前……”
沈淮砚慌忙改口,“从前都是我一个人,自从遇到妻主后,一直都有妻主陪着我过生辰。”
“妻主——”
他小声开口:“今日我生辰,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元楚蘅轻挑了下眉眼。
沈淮砚捏住衣角吞吞吐吐的说道:“妻主今天能不能为我做一碗长寿面?”
还从未有人给他做过。以前在沈府时,他只偷偷看到过许正夫为沈淮序亲手做的长寿面。
见元楚蘅盯着他久久不言语。
他眼眸黯淡下来,随即转了话语:“…其实我自己做也可以,妻主陪着我一起吃长寿面就行了。”
“什么时候?”
元楚蘅突然出声。
“嗯?”
沈淮砚一时没反应过来。
“中午还是晚上?”
元楚蘅又问了一遍。
“中午!”
沈淮砚这次总算反应过来。立马笑着回道。
似乎是怕元楚蘅反悔,他快速说道:“我先去准备中午用的食材,妻主先在屋里休息。”
说完,便兴冲冲的出了屋子。背影欢快又兴奋。
元楚蘅在他离开后,脸上神情淡了下来。
这小蠢货虽然欺骗了她,还总是在她面前耍小心机,但他毕竟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不过是一碗长寿面,满足他也无妨。
再过几日,也到了他们该说分别的时候。
“生辰吉乐——”
“沈淮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