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砚脑子乱成了一团,听到帐篷外有细微响动,他惦着脚尖靠近过去,悄悄拉开一条细缝朝外看去。
帐篷门口守着两个拿着大刀的女人,远处有更多的女人拿着武器来回巡逻着,时不时还有嬉笑怒骂声传来。
沈淮砚看了一眼立即收回视线。
心脏沉甸甸的犹如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山贼……外边全部都是山贼……
所以,他现在呆的地方是山贼的老巢?
沈淮砚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急的头发都要倒竖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咔——
突然,死寂的帐篷内响起一声细微响动。
沈淮砚被吓的立即瞪圆了杏眸。
犹如警惕的小兽一般朝声源处望去。
帐篷内烛火昏暗,他方才并未发现床榻对面的深处竟拉着一道黑布。响动便是从黑布内传出来的。
“谁?”
沈淮砚站在原地很小声的发问。
黑布内再次有响动传来。
沈淮砚犹豫片刻,到底走了过去。
手指伸出又缩回,最终还是将面前的黑布拉开。
阻拦视线的东西消失,黑布内的景象全部暴露了出来。
沈淮砚看着眼前这一幕,被惊吓的朝后倒退了几步,许久才稳住了心神。
在他面前,是七八个铁笼子,每个笼子内都锁着一个儿郎。他们浑身赤.果,不着寸缕,嘴唇被白布勒着,无法发出声音。每个人都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跪伏着,好似随时都在等着女子的临幸。
这些儿郎年龄不等,上到二十七八,下到十四五。每个人的身上都伤痕交错,被折磨的已经没有一丝完好的肌肤。
沈淮砚被冲击的弯腰干呕了两声,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从未想过,竟有这等残忍的事存在?那个陈猎户,简直就是个畜牲!
沈淮砚平复了许久才抬起头,将视线重新落在这些儿郎身上。
他干哑着嗓音轻声问道:“方才是谁在向我求救?”
大部分儿郎早已神情麻木,眼神灰暗,听到沈淮砚的话也没有丝毫反应。
只有角落一个十七八岁的儿郎唔唔了两声,身体猛的撞向铁笼。
他被抓来的时间最短,还有身为人求救的本能。
沈淮砚立马走了过去。他先是扒了扒铁笼,无法打开。最后只能将手伸进去将儿郎口中的布条扯下。
“是你发出的声音吗?”
“呜呜——救我,求你救救我……”
儿郎双眸淌着眼泪,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睛又红又肿。
他嗓音断断续续:“呆在这里,我会死的。她们都是畜牲,畜牲!”
“我,我也想救你们出去。”
沈淮砚眼眸黯然,“只是我也是被抓进来的,说不定日后也会变得和你们一样。”
“逃——你快逃!”
儿郎顿了几秒,再次急切出声:“逃出去,找人救,我们。”
“那里——”
他突然用手指了指笼子后的一处帐篷,被几个破箱子遮掩着。
儿郎脸上浮现抹难堪:“有时候,其他山贼会从那破洞进来侮辱我们,你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沈淮砚看他一眼,没有犹豫立马走过去推开箱子,果然有风灌了进来。
他扭头朝铁笼里的儿郎承诺了一句:“我若逃出去,定回来救你们。”
说完,咬了咬牙直接钻了进去。
也不知道在土里钻了多久,沈淮砚总算爬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看了眼漆黑的四周,除了急切的风雨声什么也没有。
沈淮砚不敢在原地停留,只能摸索着向前,期望着能找到出口。
“快快!有人闯进了寨中!”
突然,远处燃起一片火光,有人举着火把跑了过来。
沈淮砚不敢犹豫,直接趴在了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等这群人从他身边经过后,他这才站起身来。
沈淮砚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追着那伙儿人而去。
心里不停的思考着——
难道是有人来抓这伙儿山贼了?那他们岂不是有救了!
沈淮砚加快脚步,磕磕绊绊的朝前跑去。
越往前走,声响越大,山贼吵闹声乱成一片,火光也越聚越多。
沈淮砚寻了一处隐秘的位置站定。
他轻轻扒开草丛,朝前望去。
前方空地上,众多山贼拿着武器将一人团团围困住,谁也不敢轻易上前,似乎都很忌惮她手中劫持的人。
层层雨幕遮挡下,沈淮砚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看出对方十分的高挑。
还有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
“放了我们首领!留你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