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顺势打开盒子让少爷看清楚,柳清霄看着锦盒里的东西,想的却是记忆里那一套兔毫笔和黄麻纸,笔墨纸砚,定安侯备齐了一套绝品,现在拿了两件出来,肯定心疼死。
但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柳清霄只觉得不完美。
“拜托雷总管向大伯转达我的谢意,”柳清霄再次表达感谢,并且更真诚了。
等雷总管离开后,柳清霄带着文宣来到书房。
文宣站在门口不进去,“少爷,我没让人进来过。”
我说咋这么多灰尘呢。
柳清霄用手一抹,便是一道清晰的印子,他将桌面收拾了一下,主要把自己之前练字的废稿压下去。
“进来吧。”
柳清霄过去把锦盒接过,顺便把禁令解了,“打扫还是要的,总不能让少爷我自己清扫吧。”
“啊?”文宣也注意到了书房出人意料的脏,懊恼的拍头,“是我疏忽了。”
“没事,你去叫人拿个火盆来。”柳清霄一边把盒子放到书架中间,一边吩咐道。
文宣有点疑惑,但也没问为什么,飞快出去叫人拿东西了。
点了火,柳清霄把自己之前写的字全部付之一炬,舒了口气,文宣知趣的没有凑过来,少爷不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肯定都是机密。
“叫人进来收拾吧。”
一段时间没有清理的书房,柳清霄连找个地方靠着都得担心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会因此变成灰色。
白衣的缺点就是不耐脏,不过对于家大业大的候府而言,这并不算缺点。是柳清霄自己衣服洗多了才会在意这些小事。
“母亲现在可有空?”
“夫人稍早与四夫人出门去了,说是去茶楼。”
难怪回府后不见母亲,原来是不在家,唐迎的记忆里,自家母亲和四夫人确实常常结伴,是很亲密的妯娌。
“那先回房吧。”
柳清霄本想在书房重温一下知识,免得今后社交露怯,但刚想转身就想起了无处下脚的尴尬。
从房里翻出论语来,柳清霄从文宣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灰,将帕子丢回给他。
“赶紧叫人来清扫了,书本都积灰了。”其实大多数书籍没有什么灰尘,只是柳清霄下意识觉得肯定都脏。
文宣收起手帕,在少爷莫名的烦躁中快步出门,扬起嗓门吼,“清扫的人呢?怎么还没来?一个个懒成什么样子了。”
他在外面指指点点。
“原本是谁负责书房的?映月,清扫工作是由你负责的,出了纰漏,扣你半月月钱。”
这话一说,映月果然不服。
“少爷才吩咐下去,已经最快速度去找人了,少爷之前也不许人进去的。”
“还顶嘴。”
柳清霄咳嗽一声,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问题,怪不得他人。
不想听文宣再继续压迫仆从,出了门。
“现在进来打扫吧,以后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许进。”
文宣得意的看了一眼底下的人。
“还不快去。”
狐假虎威。
映月闷闷不乐的应了,招呼手下人洒扫。
柳清霄注意到大丫鬟眼睛扫过来时的委屈和控诉,假装没有看见,拉着文宣进了屋,算是打断了他得意洋洋的炫耀。
“怎么了,欺负人家干嘛。还扣人家月钱,你也敢。”
“我怎么不敢,她就是没做好让少爷生气了嘛。”
柳清霄揉眉,他知道文宣就是借题发挥,但是不承认。“我不在的时候她们给你脸色了?”
“怎么会,我可是院里的大管家。”
“是是是,都敢在少爷面前发号施令了,谁也惹不起。”柳清霄稍微点了一下对方,“那你针对人家干嘛。”
文宣站在那里不说话,不承认自己针对。
见对方死鸭子嘴硬,柳清霄下意识想要教训。眼前又看见了密室的烈焰下无声无息的焦骨。
于是温和的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额头。
“不想说就不说吧,既然出了气,就别再记恨人家。”
算是纵容了。
“我才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心亏呢。
“我休息一会儿,父亲母亲回来了记得叫我,我得请安去。”
柳清霄躺在榻上,这次彻底睡过去了,至于那本论语,是一本不错的装饰品,翻都没翻一页,拿回来就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