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的不是杀敌是自救的解令,放任了他们的行为。
来犯的敌人既然如此重视同伴,那么有人倒下之后他们一定会更加愤怒,杀之得不偿失。
但这也是钝刀子割肉,解令总有体力不支的时候。
她按住因惊吓和恐惧泪流不止的红芹,“解大叔。”
同一时刻,外面的解令也出声说话:“女娘。”
解令的声音有些喘,在打斗的间隙,他飞快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女娘知道我最擅长什么,趁我现在还有体力,把手给我,”
他没说得太清楚,马车周围有一圈的敌人。
但潭潇越明白他的意思,解令最擅长的是轻功,他想带她走。
不行的,潭潇越在心里摇头,解令上京之后虽然从来没有展现过,但东双郡的人都知道他的长项。
这些人不可能没做准备。
但是……谭潇越沉默了一瞬,“好。”
围攻的人对视了一眼,假装没有听懂。
继续耗下去解令早晚会暴起,那时候肯定会有伤亡。但是解令如果带着潭潇越逃亡,后面就不归他们管了。
藏蓝色的车帘被一双白嫩嫩的手掀开。原本矜持自傲的帘子瞬间就柔软了身段,矫揉造作的弯曲折叠着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但是它讨好的对象却并不在意这点谄媚,越过它就落进了另外一人的怀抱中。车帘只看得见对方远去的背影,毫不迟疑,无半分留念。
车帘于是又恢复了它的冷傲,伫立在风雪中,高贵如昔。
在解令施展轻功脱出包围圈后,原本在远处看戏压阵的后手,也飞快跟了上去。
怀中的女子安静的伏在他胸前,解令没有往后看一眼,按照预先找到的路线点突围而出,往锦王府方向。
又在半途改了另一边。
前方有人。
等一行人都从眼前消失了,埋伏的人也收回了戒备的神情,开始关心起自己同伴伤势。
“干什么呢都在?人走完了吗就在这儿叫唤。”
首领从后方走过来,见此情景大骂。
“说的就是你,躺地上干嘛,你手受了伤腿也tm的断掉了吗?给老子站起来。”
顺便还踢了一脚。
被他踢到的人默默从雪地里起身,同时拒绝了同伴的搀扶。
“将……老大。”被瞪了一眼的手下停顿了一下,“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女子,没什么威胁。”
“威胁还不够大吗?”首领恨声道。
手下不再说话了。
平复了一会儿,首领摆手,“给个痛快吧!”
手下应了,招了几个同伴走向马车。
藏蓝色的门帘预感到了对方的强硬态度,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继续保持庄重。随着一群人的靠近,车帘止不住哀叹。
突如其来的触碰却出乎了车帘的预料,它惊喜的放柔身段服帖的盖在对方身上。
原本呆在马车中的女子伸手攥住了车帘,却不揭开,而是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一把将车帘扯下。
往前一扔,厚重的车帘盖住了正前方的敌人。女子伸腿一蹬,隔着车帘踢在对方脸上,将对方踢倒的同时,借力窜上车顶,两步之后再跳,就从解令逃窜的方向继续往前跑。
这反而是他们不设防的薄弱点。
“这才是目标,给老子追。”
首领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分明是潭潇越。
除了几个伤员都追过去了,首领跑到被盖上车帘的手下身边,一把把车帘扯下,扔到一旁。
由于动作过于粗鲁,连带着手下脸上的黑巾也一并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粗犷大脸。
首领才不管这些,“你留下,把他们带回去。”他指了指后面这些伤员,然后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径直往巷子口去了。
倒在地上的车帘再也不能稳重了,它仍旧是名贵的,高傲的。但这又如何呢?它已经被弃如敝履。
到了明日,或许它就会被另一人拿在手上抚摸,然后它就再不是车帘了,或许会变成永远依附在人身上的衣物。
不过无所谓了,车帘想。它也过够了为谁折腰的日子,厌烦了自己的稳重。
就这样吧,车帘决定摆烂,反正它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车帘的设想并没有成真。
它等不到明天,因为伏击者中有行动不便的伤员,他们用车帘和马车横木做了担架抬着走。
也无所谓,门帘想。
……
一夜鱼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