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文宣的眼睛,又加了一句:“你也是,不要仗着资历欺负人家。”
文宣不说话,映月倒是应得干脆,眼中还有微不可察的笑意。
“去吧。”柳清霄对翁蔷说道,“今日周折,好好休息。”
“嗯,小……迎少爷再见。”翁蔷挥手。
“下次记得把迎字也省了。”柳清霄点头,又提醒道。
伸手理了理翁蔷散落的发丝,“好好休息,有哪里不满意的,就跟映月说。要是映月也解决不了,就告诉我。”
送了送翁蔷,“去吧。”
也还是个孩子呢。
柳清霄注意到对方有些雀跃的状态。
回头又看见站在一旁的文宣,这也是个孩子。
头疼。
“跟我去书房看书如何?”
“哦。”
……
翁蔷的到来对柳清霄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文宣只在见面当日控制不住的垮脸。
从书房出来,晚间再见到翁蔷时脸色就已经恢复了正常,一口一口翁蔷妹妹叫的频繁。虽然翁蔷似乎挺想当姐姐的样子。
在之后的日子里,文宣更是对翁蔷处处周到。在知道翁蔷白日里要去演武堂之后,每天都给她带午饭。
演武堂的大锅饭肯定比不上迎少爷小灶的。
翁蔷在镖局能当着组头,也很会回馈别人的善意,两位小少年很快就建立了不错的情谊。连带着的,文宣跟映月的关系都好了不少。
就柳清霄所知,文宣终于把他之前乱扣的月钱补给了映月,用自己的小荷包。
唐迎的禁令随着翁蔷的到来一并解除,定安侯本就没有一直拘束侄子的想法。
当然,这也跟老太君的质问不无关系。
那些日子唐迎的情绪低落得太明显了。
不过解除禁令之后的柳清霄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府。翁蔷对于演武堂兴趣浓厚,天未亮透就出门,月上树梢才回来。
只是唐迎不再会每日无意间经过候府大门前了,连带着三夫人都松了口气。
……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武师说今天上元节,他要回去陪夫人赏花灯,就放我回来了。”翁蔷任由映月帮忙解发梳髻,一边回答。
映月现在每天给翁蔷换一个发型,虽然顶不了一会儿就会解开,依旧乐此不疲。
“对哦。”
映月梳了一个灵蛇髻,对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今天三夫人,老太君都送了元宵过来。”
“待会儿给你拿一份。”
正说着,又听见了院外的叩门声。映月放开翁蔷,去开了门,过会儿回来,“侯夫人也送了元宵来。”
说着又给她比了一身罗裙,“少爷叫你呢。”
“换上再去?”
等翁蔷穿着烟罗紫的绣衫罗裙出现在唐迎面前的时候,文宣下意识问道:“穿这个,出去不会冷吗?”
“要出门吗?”
“嗯。”柳清霄把元宵推过去,“吃元宵吗?今天有很多。”
“待会披一件披风吧,晚间虽没落雪了,但应该还是冷的。”
今年随着新年的第一场雪落下,冬日好像999+延迟的网络,终于想起了下雪。虽然已经开春了,却比冬天还冷。
不少地方官员上折落雪压塌了房屋,冻死贫民无数。养心殿的灯一日比一日熄得晚。
新任户部侍郎天天在朝堂上吼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背地里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老念叨着要往合州送信。
但上京是没有饿殍的,至少不会被看见。
定安侯府迎少爷的院子里暖意十足,处处都是银丝炭。就连假山假水的园子里,都有乘着春意绽放的花朵。
翁蔷穿一身锁着薄棉的修身罗裙,也不觉得冷。
翁蔷点头,端着两碗元宵下去了,回去见到映月,递给她一碗:“少爷让我送的。”
“我得换身厚衣服,少爷要出府。”说着进了屋。
柳清霄等了一会儿,站在院门前看天色,才酉时三刻而已……才不到六点,天已经黑尽了。
候府各处的灯笼亮着,承接了另一片光辉。
渐渐起了寒意,文宣过来把狐裘给少爷系上了。
雪白的皮毛不含一丝杂色,散射着道旁的光线。公子如玉,似谪仙落凡尘。
翁蔷没换下罗裙,在外面添了一件澹色缎织外袍,用腰带系住,外袍内侧扣着浸毒的银针与飞刀。
翁蔷拍了拍衣服,希望用不到。
她还不太熟练这些武器。
柳清霄见翁蔷与文宣一左一右的站定,才吐口气。笑着开口:“上元不夜,怎好错过繁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