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红拉着女孩儿的手一同拜谢苏宁玉。
扬州城中书本的价格降低了些许,褚红书局的生意热热闹闹,让人雕刻的新画本模板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褚红则是四处寻找适合扩大建厂的地方。
偶尔有一次她在二楼看到了街上经过公主府的马车,在那次放完狠话后她和陈墨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了。
马车轻晃,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面无波澜的半张侧脸。
褚红低下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再见的必要,只是有些感慨,她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到最后却像两不相见的仇人那样收场。
意识到褚红的情绪低落,金兰也看到了窗外的马车,她添了一些茶水,问道。
“姐姐,商会之约,真的要去?”
褚红一扫之前的落寞,“当然要去,都是合法经营的商人,还能让我有去无回不成?”
赴约之地现在了扬州城最大的酒楼。
天气渐渐转凉已经有了些秋意的苗头,褚红身着青烟色袍裙,身上披了件披风,下马车时金兰还是有些不放心跟在了褚红身后。
被店小二指引到包厢后,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正中间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褚老板,今日一看果然非凡。”
腔调中夹杂着些挤眉弄眼,有几个老板在那里小声议论道。
“能把书行生意压的降价,当是什么有手腕的狠角色,原来就是个女子。”
“莫不是什么妖物,凭空变出来那些书籍故意压我们的价吧。”
“难道那些去买书的书生也是被她勾了魂去的?”
“翟会长缪赞了,今日能得见诸位掌柜也让在下开眼了。”
那会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放肆,你一个女子竟然敢在此巧言令色。”
“在场哪一个不是百年世家,由得你在此多嘴。”
金兰被吓了一跳,这些人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
褚红站在屋内,抬眼看向那位老板。
“敢问我安朝理律可有规定女子不可从商?”
“理律虽未从禁止,可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不济也要招一个男掌柜来管事,你行商张扬哪有半分女子模样。”
一个老头模样的人在一旁出声。
“就是,依我看你就该早早回家嫁人才是!”
“若你能将自己的制书方法留下,我们可以出双倍买下你的店铺,好让你有一笔拿得出手的嫁妆。”
“如若不然,我们集体降价,你那小小书局只有亏本的份。”
褚红冷笑一声,原来是冲着她的雕版来的。
“都说扬州商行无半分谦让,皆是重利之人,如今确是连我一个女子都容忍不下,如果我将今日此事传出,诸位可觉得脸上光彩啊?”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女子不是那么好吓唬的。
若是传出去名声上或许不好听一些,可若是放任归月居一家独大,那书行生意迟早被褚红拢在手里。
“你,你在威胁我们?”
褚红回视过去,“难道不是各位摆了一出鸿门宴在逼我交出自己的秘方吗?”
“若是你们想用降价来打压我,只管做便是了,还来和我商量什么?”
“怕是存了空手套白狼的心思,不舍得自己损失那么多,又想要我的店又想要我的秘方吧。”
像是被说中了心思,各位掌柜脸上露出心虚的模样。
她看着前方正坐的商会会长,“若是以礼相待,我自然好酒好肉,若是豺狼想咬我一口,我自是要剥去它一身皮肉。”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翟行天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这个褚红软硬不吃,也不知道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各位掌柜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几位掌柜相视一眼。
“不如,就先压一压书行的价格试试看?”
“反正大家都能耗得起,齐心协力早些把这个瘟神耗走才是正事。”
另一方又以为是他们太大惊小怪。
“以她现在的价格来看,任她有万千家底再耗一年也要负债累累了。”
翟行天冷看他一眼,“你半年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这女子有自己的方法制书,按照现在卖的价格未尝没有盈利半分。”
“若是任她壮大,书行生意全落在她手里,你们甘心就这么放手?”
看着他们一副挣扎的模样,翟行天又加一把火。
“哼,以后见了她都要称一声褚掌柜好,你们几个可是能喊得出口?”
几人脸色铁青,让一个女子比他们高上一头,这是谁也容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