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倒非要看看这扬州到底有没有王法!”
翟行迁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褚娘子何必如此心急?”
翟行天从一旁的马车上下来,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翟行迁。
“还不快给褚娘子赔礼道歉。”
碍于他哥的威严,翟行迁不情不愿的对着褚红拱手。
褚红侧过身去,“他最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向一个娼妓作揖?”翟行迁不愿意了,他好歹是一个读书人,这褚娘子怎么能这么作践他!
“娼妓?娼妓就能被人平白羞辱?我之前就说过了,她早已脱离了乐藉现在和我和你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她……”
褚红向前一步,“你是不是又要说曾经是以后也会是?那么我问你,在安朝初建之前所有安朝人均为鲜卑一族的奴隶,那你现在见到是不是也要向他们卑躬屈膝做好一个奴隶的本分?!”
翟行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褚红会说出这样的话。
褚红步步逼近,“连官府都承认的户籍你凭什么不认?又凭什么一口一个娼妓?”
翟行迁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说白了还是你无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才会这样去羞辱不如你的人。”
那人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满脸通红,脸上怒意更甚。
“哪来的无知村妇!胆敢如此妄言,还敢议论朝廷政事!”
“你就只会说这两句是吗?我刚刚所言没有一句是假的,没有一句是在妄论朝廷,都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即便是到了大堂之上我褚红也绝不改口!”
翟行天将翟行迁拉到身后,老管家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当心祸从口出啊,二爷!”
翟行天依旧是那副笑脸,“家弟自小顽劣,让褚娘子见笑了,我们这些小事还是不要闹上公堂上去了,今日我来替他来赔不是,我替他向您道歉,再额外添上银两弥补可好?”
褚红要的不是这些,他们这些人只字不提魏悠悠,明明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她却纷纷向自己道歉,真是可笑。
王眉有些气不过,谁稀罕他们这些银两,要说银子她们掌柜哪里缺这几块碎银。
“这是知道自己没理了,开始拿钱打发人了?”
“这便是大商户世家的传承吗?传出去不得丢死个人。”
翟行天当没有听到这些,“褚娘子,今日不是还有货要验吗?就当卖我个面子将此事揭过吧。”
开始拿货来说事了?如果她不同意呢,下一步是不是也要开始拿捏归月居了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褚娘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那张笑里藏刀的脸,众人又纷纷看向褚红。
若是她今日非要对薄公堂呢?偏要让他那无知的弟弟蹲一蹲牢狱呢?
“褚娘子,这场闹剧就此终止吧,你我往后于商业上还有的交道要打。”
不,他不会放过归月居的。
“将纸墨拿来,我今日就一纸诉状递到衙门,我偏要看看这罚酒是什么滋味。”
几个女工去对面的制书坊里将一张桌子抬了出来。
翟行天眼底冒出一丝火焰,他一甩袖子,“既然褚娘子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公堂上见吧!”
“等一下,就请翟会长将你那顽劣的家弟留下吧。”
想先将人弄走好来一个釜底抽薪,想的倒是挺美的。
褚红将袖子挽起在案板上刷刷写着,几个女工围着他们,翟家的人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褚红…算了吧。”
她的袖子被人轻轻拉了拉,和她一样凌乱的魏悠悠哽咽出声。
“不用担心归月居,他未必就能处处压我,若是因为此事让你将委屈吞下的话那归月居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魏悠悠摇了摇头,拿走了褚红写的状纸,“让他将银两赔我。”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褚红侧目看她。
翟行天冷哼一声,随手将自己的钱袋子摘下扔到了魏悠悠的脚边带着翟府一群人离开了。
“果然是娼妓,就为了这点银子,半分骨气都没有。”
看热闹的人群隐约传来这样一句话。
等人群四散了之后,小卓才松开身后女子学堂的大门。
旬兰茹带着学生们一股脑的出来,见褚红这样狼狈,不由的皱眉,“我从前只当商人重利,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以权压人,也只当翟二是蠢笨了些,如今看来竟不知我竟嫁了一个这样一个人。”
女工们也都回了制书房,只剩下女子学堂的学生们,围着魏悠悠好奇的左看右看。
“漂亮先生怎么哭了?”
“是刚才那些坏人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