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直弥漫着各种胭脂水粉混合在一起的香味,沈栀清不太习惯这样的气味,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手指轻抵了一下鼻尖。
纱幔摇曳间,有靡靡琴声传了出来,虽然悦耳,但也比不上他家阿兄一手琴技。
玉白的手拂过开浅白色的纱幔,一道翠柳色清瘦的身影出现在几个富家子弟的面前,他们家父或者家兄皆都位高权重,所以才能由着他们来这种青楼南风馆之地寻欢作乐。
来人倒是将他们谈话声给打算了,少年柔顺墨发散落在身后,几缕情丝用青色金丝的发带浅浅束起,眉眼精致的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五官清清冷冷,颇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谪仙之姿,可偏偏他眉心染着一点红,含情的桃花眼眼尾轻扬,平白生出几分妖冶邪肆,倒是更加的明艳旖旎。
肌肤白得快变成霜雪,淡淡的烛光落在那样圣洁的肌肤上似乎都成了亵.渎。
“沈三哥儿,怎么才来?这里给你留了坐。”
衣衫略有些不整、脖颈间还落着红痕的苏渔手中的折扇轻点了一下身边的位置。
他言笑晏晏,轻声戏谑道:“新一批的‘货’已经到了,沈三哥儿可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差人送到你府上去。”
沈栀清是左相之子,他还有两个兄长,所以在外与他稍稍亲近之人都会叫他沈三哥儿。
只不过,最近几日沈栀清的叔父接连被贬,只手遮天的沈家早已经不复当初了。
沈栀清游手好闲,实在是帮不上家中的忙,又觉得家中空气太过压抑,便出来偷个闲。
苏渔口中的“货”便是这些日子里才挂牌子的小倌,他们虽是才接待恩客,但其实早早就来到了这南风馆中接受调.教。
所有能接待恩客的小倌,都是经过层层调.教出来的,用苏渔的话说便是床上功夫了得。
苏渔原本对这些新小倌怜人还有几分兴趣,可是看到沈栀清那长脸,兴趣顿时失去了大半。
有似仙似妖的美色在,谁还会去在乎这些凡品。
但是,他有这个心思,却没有这个胆子去染指沈栀清,因为前不久沈栀清和当朝太子爷交换了生辰贴,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就可以完婚了。
沈栀清顺着苏渔的视线看过去,一道单薄清秀的身影出现在水台之上,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古琴,琴音从他直接滚落,让人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