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花后,旁边的哀嚎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寒浅青又睨了眼那发狂的巨噬虫,没再停留,抓着羊樊往西边赶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群人赶到这里。
为首的那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瞬间脸色发青。
他旁边款款落下一人,那人一头高高束起的墨发在风中肆意飞扬,血一样的墨红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角时不时拍打黑靴上悬挂的青翠玉石。
他轻启唇角:“玉葵,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玉葵气得双手颤抖,看向身旁,那双足以魅惑众生的狐眼里噙着笑,但眼角却带着一抹犀利。
此人正是水灵宫的二宫主秋晚照。
虽是又气又急,但玉葵还没胆子大到敢跟秋晚照叫板,只好连连认错:“此番是我大意,没想到事情会到如此地步,还望秋宫主莫要告知我家主上,我会尽快将这里处理好。”
原本讨好秋晚照,是为了让他在他家主上那里替他说些好话,可没想事情到这一地步,秋晚照能不去告状就谢天谢地了。
玉葵头压得低低的,即便说完话也不敢抬起,只敢偷偷拿眼睛瞟。
他这模样让身后跟着他的属下不禁唏嘘,纷纷猜测这位秋晚照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制霸一方的大祭司怕成这样。
他们自然是不知秋晚照是谁,更别提秋晚照的秉性如何,但是玉葵再清楚不过。
在上仙界,秋晚照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倒也不是因为他实力强悍,而是他身世复杂,又因着一张绝世美颜被水灵宫那位不知羞耻的寒浅青看上,被她收为徒弟,他却反客为主,当着众人的面将寒浅青扔下弱水,取而代之,成为水灵宫的二宫主。
奇怪的是,水灵宫宫主寒无霜居然准允此事,可见秋晚照的手段有多高。
玉葵弯着腰背一直等秋晚照的回应,可秋晚照连看都不看他,踏过几具白骨,径直走上刑台,望着那半埋在土中的根茎,眼睛微微眯起。
“食髓花都没了,你以为此事真能瞒得住?”
玉葵一身冷汗:“只要秋宫主您不说出去……”
玉葵的话戛然而止,一双宛如白玉般冰凉的手死死攫住他的脖子。
秋晚照那双美艳的眸子携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将玉葵紧紧裹住。
旁边的下属看到这一幕正欲上前,却被秋晚照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再动。
那眼神里仿若有魔爪会将他们拉入地狱。
玉葵憋胀着脸,努力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来:“饶,饶命……”
秋晚照弯着唇角:“真不知道要你这样的废物有何用。”
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危急之际,玉葵绞尽脑汁,再次开口求饶:“我知是,谁,饶……”
秋晚照一把松开手,任其跌落在地。
玉葵拼命喘气,只听秋晚照冷冷道:“谁?”
玉葵喘了几息才道:“今日我去抓,抓羬羊,还剩两只小的,本来无需我出手,就我手下那只妖蛛就可以,哪知,我感知到那妖蛛死了……”
“说重点。”
秋晚照显然没什么耐心听他讲故事。
玉葵咽了咽唾沫:“我发现那两个羬羊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法力高深的女人,我没能见到她的模样,但能感受得到她周身的法力不凡,在她察觉之前,我将其中一个羬羊给抓了回来,所以,闯进戌虎窟的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她好像是要护着羬羊的。”
秋晚照暗忖,这里不比上仙界,能出现在这里的并令玉葵都小心谨慎的女人,他尚还想不到有谁。
在他思索之际,玉葵突然恍然大悟:“对!她应该是为了羬羊而来,那么她就会去,洗髓穴!”
秋晚照看向西方,嘴中喃喃:“洗髓穴……”
“一定是的。”玉葵从地上爬起来,对身边人吩咐道:“随我一同去洗髓穴将那贱人擒住。”
身旁人热血沸腾地附和:“是!”
秋晚照白了他们一眼,负手先行一步。
食髓花固然难得,但若是洗髓穴也被捣毁,让里面的东西出事,那才真的是坏了大事。
玉葵不屑地看着秋晚照离去的背影,悄默默对手下吩咐:“待会儿若有机会,就把秋晚照推下洗髓穴。”
手下有个不解其意的,连忙问道:“大祭司,秋晚照不是咱们的贵客吗?这样对他真不怕主上怪罪下来吗?”
“你懂什么!”玉葵一手敲在那人头上,“强龙难敌地头蛇,在我们的地盘只要你我都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统统都推给擅闯进来的那个女人不就好了。”
那人被敲得有苦难言,连声道:“大祭司英明,大祭司英明!”
玉葵听后勾起嘴角露出狞笑:“秋晚照啊秋晚照,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既然自诩本事大,就让我瞧瞧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洗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