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喊着:“寒浅青快来看呀,你的衣冠冢!”
寒浅青一脸惊奇,扒开芒峙赶过去瞧。
秋晚照深深看了眼芒峙,也跟过去。
芒峙见已然阻拦不及,整张脸都急红了。
寒浅青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一座衣冠冢,上面的碑牌赫然写着“水灵宫寒浅青之墓”。
待芒峙磨磨蹭蹭走过来,寒浅青指着这墓看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焰青靡将这座衣冠冢前后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个衣冠冢好像是传言中秋晚照击毁的那个啊!”
事到如今,芒峙也不好隐瞒:“两座衣冠冢都是我所为。”
寒浅青和焰青靡同时诧异。
焰青靡又确认了一遍:“水灵宫那个也是你挖的?”
芒峙闭眼点了点头。
“为何?”寒浅青不解,定定看着他,“你我交情并不深,为何帮我立碑?”
她没想到自己死后还有人会替她立碑,也是难得,只不过她想不通这人会是芒峙。
她与芒峙不过见过几面而已,甚至都谈不上交情。
芒峙却红了耳朵,支吾道:“因为,我,我……”
寒浅青皱起眉,他到底要“我”到什么时候。
芒峙深吸了口气,好似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来:“我倾心你已久,知你不幸殒命,便想着以此来相伴。”
“哈?”寒浅青愣住。
焰青靡瞅瞅芒峙,又看看寒浅青,嘴一撇,背过身去,气得跺脚。
“是觊觎吧。”秋晚照没好气地说。
“才不是!”芒峙有些激动,“我倾慕浅青,是想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什么觊觎!”
寒浅青敛下眉眼:“芒峙,我从不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寒浅青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处收揽美色纳入揽月阁中,是个多情的,又从不与人谈情,答应进入揽月阁的无不是各取所需,是个无情的。
这样的人,从不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又何谈会接纳他这样深重的情意。
寒浅青也不会将他带回揽月阁,她允许揽月阁中的人讨好她,是因为知道他们另有所图,而像芒峙这种只为情的,她不允许。
她怕,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情,无情有情,专情多情,无论是哪种,皆可使人忧思,杀人于无形。
芒峙听罢,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浅青你……不一定心系于我,所以我不求你接受我,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你不必放在心上。”
秋晚照虽然乐意见寒浅青拒绝芒峙,但却也因她的话而苦恼。
送他们三个回到北亭宫,芒峙便离开了,走的时候灰尘扑扑的,疲劳的背影看得仙侍们挠头,怀疑他是出了一趟远门吗?怎么这般恹恹的,一副没气力的样子。
甫一进入北亭宫,焰青靡就跑到房间里将自己关起来。
寒浅青没顾上去问她怎么了,她拉着秋晚照也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苍熏刚没高兴地迎接他们回来,见他们一个个都沉默寡言的,不由思量发生了何事。
寒浅青将秋晚照拉到房内,并在房中设下结界,阻止外界的人偷听偷看。
她逼近秋晚照:“老实交代,你同寒无霜说会复活我是怎么回事?”
秋晚照老实回道:“就是仙兽化魔之后,得到那股力量就可以复活你。”
听他这么说,寒浅青也想起来,当时在共工河泉眼内的虚泽之地,渊无问他时,他曾托盘而出,提到过这个死而复生的力量。
寒浅青没想到真被她猜中,他想得到魔化仙兽的力量,还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复活她。
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多想,兴许是他为了活命,也为了得到二宫主的位子,才同寒无霜达成这样的约定的。
秋晚照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里,映着她轻甩脑袋苦思的可爱模样,不由嘴角勾起。
他似是看透寒浅青所想,抬手竖起中间三根手指:“浅青,我发誓,我想得到力量只为救你,并不是为的什么二宫主之位。”
寒浅青蹙眉:“谁准你这么喊我?”
秋晚照:“……”
芒峙能这么喊,结果到他这里就不能了?
他的脸瞬间黑了:“为何不能喊?我要喊!”
寒浅青觉得头疼,这家伙的脾气还真让人摸不准,一会儿听话,一会儿又要造反的。
“随你!”寒浅青摆手,懒得和他掰扯称呼这些事。
她又追问道:“你是如何同垣裳勾结上,与她同谋的?”
秋晚照反驳:“不是勾结,也不是同谋,是利用,她利用我,我也利用她。”
寒浅青闭了闭眼,这不就是同谋吗?她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