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寒无霜,又是芒峙,现下就连寒浅青也出手,焰青靡实在想不明白,让他们老老实实接受惩罚不好吗?
寒浅青出手自然有她的道理。
木匙不满道:“你也想拦我?”
寒浅青则冷冷说道:“若非我,你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呢,别不分青红皂白,乱发火。”
木匙的火焰熄了一半,看向羊樊和羊楚,末了想明白:“是你让他们来找我的,你既安排他们来找我,让我知道真相,又为何拦我?”
寒浅青看看苍熏,又看看芒越,说道:“因为芒越还有用。”
“哼,他有什么用,不知还存了什么祸心,今日不杀,等他日岂不要残害更多生灵!”
寒浅青不理他的愤怒,兀自说道:“他可以作证垣裳和秋易初犯下的恶行,向整个上仙界昭示他们对众仙兽的不公,以还给仙兽们公道。”
木匙听后有所踟蹰,看来也觉得可行,只是他一看到芒越,火气就不由往上窜,恨不得立即宰了他。
他没说话,怒目而视,定睛瞧着芒越。
芒越心有余悸,抱着苍熏怔愣。
好在芒穗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如捣蒜:“他可以,越儿可以作证,我们木灵宫先还被垣裳和秋易初扰过,已然结下梁子,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翼虎被抓一事归根究底是垣裳和秋易初的主意,木匙也知需得跟他们算账。
但金灵宫和土灵宫不比木灵宫,不是他说讨要公道,他们就能给的。
虽说土灵宫宫主垣祇黄也是个明事理的,但那到底是她女儿,会不会一致向外就说不定了。
木匙还没把握能举一族之力对抗两大仙宫。
他又迟疑了片刻,刚想应下,却见芒越突然浑身一震,眼神发直,眼球往上翻。
芒越抓着苍熏的那只手狠狠往下扣抓,指甲隔着衣裳深深扣进肉中,使得苍熏痛呼一声。
众人也都注意到芒越的情形,不禁吓了一跳。
焰青靡大叫:“他这是怎么了?”
然而没人回答她。
苍熏焦急地呼唤芒越,却没有回应。
芒穗脸色差到极点,她急忙从芒越手中拽出苍熏,用法术定住不断扑腾而来的芒越。
苍熏跌跌撞撞被立在一旁的岁安扶住。
她抓住岁安,问他:“芒越他怎么了?说!”
岁安也面色煞白,嘴唇哆嗦:“少宫主他,他又要开始发疯了!”
寒浅青一听,眸色一沉:“他怎会这样?”
岁安摇头:“不知道,前一段时间,突然开始的,疯疯癫癫,谁也不识,看见人就用手去扣、抓、挠、拽,不行了还上口咬。”
不难想到,就因为他这样,芒穗才会把他关在这里。
一是为了保护他,二则是为了避免他伤人。
木匙喃喃:“当初都说了这样有悖天道,你非是不听,现在好了,得到报应了?”
他的话像是说给芒穗听的,因为在场其他人根本都听不懂话中的意思,什么有悖天道?
而且,芒穗听后嘴唇颤了颤,似是有苦难言。
寒无霜纠结了一阵,走上前,翻手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从它周遭散发出来的蓬勃灵力来看,不会有人认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晶蓝玉石。
看到那块晶蓝玉石,寒浅青眉头一蹙,她当即认得,那是水灵。
焰青靡也瞧出来了,她凑到寒浅青身边:“寒宫主他要干嘛呢?”
寒浅青不咸不淡道:“不知道。”
焰青靡噎了一下,就知道不该问她,于是也闭了嘴,默默瞧着。
只见寒无霜用水灵施法,帮芒越稳住心神。
芒越渐渐平静下来,直到后来双目无光,朝后倒下去。
众人都关注他如何,见他没事松了口气。
寒无霜也收回水灵,但却开口问道:“不知木匙仙友方才所言有悖天道所谓何事啊?”
屋内又陷入沉静。
木匙看向芒穗,她重重吸了口气,屏住了很久才将其吐纳出。
木匙道:“事到如今,你瞒不住了。芒穗,也是时候放下你的执念了。”
芒穗没说话,但目光闪烁,静静地扫过芒越的脸。
芒越已然昏过去,面上的脏乱尽数被安详盖下。
苍熏走过来,也一同看着芒越。
她想了想,开口道:“他这样是跟他的身世有关吗?”
芒穗浑身一颤。
寒浅青也道:“是因为他父亲是个凡人,他有半身凡胎,不能承受磅礴的仙力?”
芒穗猛地回头看她,就差说一句:你怎会知道!
寒浅青哂笑道:“我去过地下宫殿,他住的地方,到处都有凡间的气息,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说罢,她陡然想到什么,环视一圈,而后问焰青靡:“秋晚照呢?”
她记得和秋晚照一同离开地下宫殿时,她让他去找焰青靡她们。
但现在焰青靡她们都在这里了,那秋晚照又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