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直勾勾看着,寒浅青一颗心跳得飞快,她极力稳住气息,不让他发现她呼吸急促。
但心跳如鼓声,狠狠敲打在耳际,震得耳朵发颤,也不知秋晚照是否跟她一样能听到。
“师尊。”秋晚照唤了她一声,声音轻柔,颇具蛊惑的魅力,“师尊不能像最初那样,再多疼惜疼惜我吗?”
寒浅青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眼见秋晚照的头压下来,彼此温热的呼吸交错。
须臾间,一阵尖锐的笑声传来,寒浅青顿时惊醒,偏过头朝笑声来源看去。
一妖娆多姿的女子倚坐在床榻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翘着二郎腿,高高翘起的腿勾住床边的帷幔,白皙的肌理若隐若现。
手中则拿着个水烟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床板,水烟壶上刻着两个字,“馥十”。
寒浅青戒备地看着她:“馥十?你是十丈藤花?”
馥十轻笑两声:“正是在下。”
她目光流转,从寒浅青脸上移到秋晚照脸上,正好撞见他瞪视自己,目光带着凶戾。
她也不恼,反而笑着说:“我在这儿看了半天戏,实在忍不住打搅你们,对不住。”
经她一言,寒浅青扫视四周,早已变了景象,非是在金灵宫庭院中,也非是流魂雾里。
此处是在一间厢房内,四处张挂着红帐,镂金霞彩的香炉内飘出氤氲香气,香气追着红帐跑,丝丝袅袅,颇盛旖旎。
若她之前猜测不错,流魂雾同样困住了十丈藤花,那么此时馥十出现在他们面前,便说明流魂雾破开了。
寒浅青冷着脸道:“你倒是松快,我们都打上门来了,连躲都不躲?”
馥十笑道:“躲了你们便会放过我?”
“自然不会。”
“那便是了,既然躲不过,又何必浪费那精力。”
这话说得泰然自若,寒浅青心中晃过疑虑,一时摸不清馥十的实力。
馥十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将手中水烟壶甩开,坐正身子:“你们怕是不知,月华不仅能帮助你们破开流魂雾,也能助我法力大涨呢!”
寒浅青眉头一蹙,心觉不妙,麦叔和禾姨同馥十打交道这么久,可从未提及此事。
她不认为是他们有所隐瞒,估摸着是馥十有意欺瞒,可不知为何,今日她倒不藏着掖着了,竟直言月华对她的好处。
馥十像是看出她的顾虑,笑了笑,转而道:“其实我很欣赏你。”
她这话是冲寒浅青说的,但寒浅青没什么反应,倒是秋晚照眼角一跳。
馥十接着道:“通过流魂雾,我看到了你们的记忆,瞧见你曾坐拥一众美仙男。”
寒浅青眉心一动,不觉用余光瞥了眼秋晚照,果见他整张脸黑沉。
馥十只当是没看到他这异样神情,只管说自己的:“一看到那一幕,便令我思及在魔族的日子,说来我们也算投缘,我曾也是如此,没什么别的嗜好,颇爱纳美男。”
说到这时,她掩唇轻笑两声,眸光随着烛火跳动两下。
“只是可惜啊。”她轻叹一声,“我们又同病相怜,我被困在此处不得出,没法子再寻美男子,而你,你那揽月阁里的仙男,也皆被你这不肖徒儿给划伤脸扔到凡间去了,投胎做人的话,估摸也是个丑的。”
她说着,故意拿眼角余光怪嗔一眼秋晚照。
寒浅青听到她说她们同病相怜时,心中连连冷嗤,可听到后面的话,不禁一愣。
此前她知道揽月阁中众仙是被秋晚照遣散的,但不知他是这样做的。
她不由想到在木灵宫休憩的那个院中,逼问地下宫殿下落时,秋晚照拿匕首在仙侍仙娥脸上各划一刀,当时她就觉得,那手法甚是熟稔。
没成想还有这样一段前因。
秋晚照悄悄看寒浅青一眼,而后恶狠狠瞪着馥十。
馥十上挑眼尾瞧着他,故意微张开口舔了舔嘴唇,虽是看他,但又冲寒浅青道:“刚刚奴家也是怕你着了他的道,才不得不出面打断你们,奴家也是一片好心,小妹妹,你可不要怪姐姐,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同道,我自是不能瞧着你,误入歧途。”
最后四个字,她咬重了说出来,又朝秋晚照邪魅一笑。
还没等寒浅青要说什么,秋晚照实在忍不住,上前便同馥十打起来,一时间,房中烟气上涌,不断蒸烤随风肆意的红帐。
秋晚照边打边斥道:“你这毒妇,休要同我师尊同论,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馥十不恼反笑:“呦呦呦,瞧瞧,我同你说了真话,他便恼了。”
看到寒浅青无动于衷立在原地,馥十转而又冲秋晚照道:“你瞧,她对你如何丝毫不在意呢,与其使尽手段让她心系于你,不妨换个主子跟我走,你生得这般俊美,奴家定会好好疼你的。”
秋晚照冷哼一声:“就你,一个丑八怪?”
馥十脸色陡然一变,厉声道:“不知好歹的混蛋玩意儿,今儿个我便叫你瞧瞧厉害!”
她眼中大显阴毒,手指轻轻一勾,周围红帐顿起,皆朝秋晚照扑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