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浅青闭了闭眼，才又说了一遍：“我怕你跟着我会不好……”

“什么？”他又问。

寒浅青急了，声如洪钟，冲他喊道：“我怕你死，行了吧！”

秋晚照缓缓咧开嘴角：“噢，原来你是心系于我，替我担惊受怕。”

越想，他笑得越开心，此刻，他终于彻底瞧清寒浅青的心，看清她对他不是玩乐，而是真心喜欢。

原来真心喜欢是怕对方死，舍不得对方消失。

这边动静闹得大，大家都听到了。

众人哄笑，完全没有半点要迎敌的样子，轻松自在，仿若此番只是要去春游。

唯有羊楚面色凝重，她脑海中不停闪过在冥府裂谷里的画面。

羊樊冲着她说了一句什么，由于劈啪作响的火焰，她没有听清，只看到他嘴唇翕动。

若是他人，估计会以为他只是在吐纳气息，但羊楚不会，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想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到羊樊将山精扫入裂谷中，又骗山佑说山精是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

羊楚总觉得羊樊不像表面那样，真心归顺山佑。

他是从山佑那里打探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吗？

他到底说了什么？

羊楚越想，眉头皱得越深，整张小脸跟个小苦瓜一样。

垂垂看到了便问她：“羊楚，你怎么了？还在想你哥哥的事？”

羊楚点点头，没有说话。

垂垂当她还在因为没能阻止羊樊而难过，于是劝慰道：“羊樊是因为太在乎你和你们的族亲，才甘愿入魔报仇的，你别太自责，待会儿见了他，我们帮你再好好劝劝他。”

“可是，”在旁边趴着休息的小祁听到垂垂的话，突然道，“有个问题。”

垂垂看向他：“什么问题？”

小祁道：“你们说之前吃了食髓花的仙兽都疯了，阙墉前辈是神兽才能保持清醒，那羊樊入魔怎么也没失去灵智？”

一语点醒梦中人，其他人也瞬间恍然。

“对啊，他们吃了食髓花的都疯了，都是因为要入魔才疯的，那羊樊入魔了怎么没疯？”

寒浅青听到后也吓了一跳，她之前怎么没觉察出这一点。

如此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得通。

她喃喃道：“除非……”

“除非他们不是因为入魔疯的。”秋晚照道，“他们疯皆是因为食髓花，羊樊没有疯，是因为山佑给他种下心魔，金灵宫那些天兵天将看似疯魔，实则也没有全疯，皆是听令行事，蛇尾中食髓花的力量被一分为多，力量便大大消减，食髓花的力量越小，灵识越不易被剥夺。”

他说的正是寒浅青刚刚想到的。

芒峙也道：“食髓花是靠巨噬虫滋养出来的，巨噬虫生|食|血肉，带着不少冤魂的怨念，由它滋养出来的花，定然被这怨念污染，吞食这样的花，也少不得被其庞大的怨念影响。”

焰青靡跟着道：“但阙墉是神兽，他对这片大地有恩泽，恩泽化解了这份怨念，故而他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寒浅青点头：“应该是了。”

闹闹两手一拍：“那只要化解这份怨念，便可以让失去灵智的仙兽又回来了？”

垂垂点着头：“嗯，只是不知道如何化解……”

寒浅青想到青雀和玄龟：“青雀和玄龟被我杀了，只有小翼虎还在揽月阁。”

她神色黯然，秋晚照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

“之前谁也没想到还有方法帮他们恢复灵智，以防后患，只能杀了他们，未免被山佑利用，这并不是你的错。”

寒浅青颔首，头埋进他胸膛。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惊动众人。

寒浅青刚垂下的头猛地抬起，若非秋晚照紧紧拉着她，早被她下意识一手推开。

她转身便问：“怎么了？”

发出这声喊叫的是羊楚。

众人只见羊楚脸颊红彤彤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羊楚眼睛亮得发光，她兴奋道：“我想起哥哥跟我说了什么话了，他说……”

众人听后皆沉默不语。

阙墉打破寂静：“我说他怎么会魔化仙兽，以他之力，根本不用这样做，而且还喂我吃下两株食髓花，明知我吃下后也不会受他所控……”

“原来，他是要拿我们祭祀……”

“祭祀么……”寒浅青看着越来越近的水灵宫。

她又拿出神册翻找，找到后，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原来只有后土法杖还不够，它只是打破天神保护天柱的第一层屏障。

还有第二层屏障，能打破这个屏障的只有一个。

“它会帮他吗？”寒浅青问。

阙墉道：“它曾许诺过，谁献祭它出世，便可得他相助，可以是任何一个要求，无论是造福天地，还是毁灭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