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能来。

可是后土法杖紧紧黏着他们的手，一时分不开。

秋晚照看出她面上的着急，道：“不若先将我这条手臂断去。”

他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断去手臂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事。

寒浅青闻言立即摇头道：“不行，你已经受了重伤，吃不住这一下，还是断我的吧。”

说罢，她便咬牙扬手朝自己手臂劈下。

未及劈下，手腕被秋晚照擒住。

她刚要抬头看他，面上就打下一道黑影。

秋晚照吻住她的唇，抹平她的紧张，令她滞了一滞。

众仙吃力，高声大喊：“快些！我们快要支撑不住了！”

寒浅青清醒过来，正要继续，却发现秋晚照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手，按在自己另一条手臂的肩膀上。

血腥飞溅到寒浅青眼眸中，被她的泪水挤出。

秋晚照虚弱地笑了笑：“师尊，莫要受累，一切有我……”

补天在即，来不及心疼他，寒浅青紧抿唇瓣退至一旁。

五灵光芒大盛，这次不再有所犹疑，飞冲直上。

垣祇黄等人几乎要耗尽法力，但五灵却不见有融合之势。

这时，人群中，垣照喃喃道：“五行融天，缺一不可……莫非，女娲娘娘的意思是，五灵补天需要五人以身融五灵！”

他的话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皆是一骇。

垣祇黄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她沉下眸子，略一思忖，便想通了这其中的缘故。

“五灵为仙界供养灵气，长以此往不在一处，若要他们相合，必然要我们五人的意念驱使。”

焰燚道：“就是我们融于五灵改变它们的灵念呗！”

芒穗看了眼芒越，道：“以身补天么，之桂已死，越儿也有了意中人，我没有其他的担忧，我愿以身补天。”

众人闻言，也不自觉看向在意的人。

焰燚看向玉灵和焰楠等人，他们同样目光灼灼望着他。

垣祇黄亦免不了看一眼垣照，冲他点点头。

一切来不及多说，尽在不言中，但玉灵还是哭了出来。

她喃喃道：“老家伙，臭老头，天天念叨你死不死的，如今真的要死了，我还，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焰燚看到她哭，也没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焰青靡也哭出声：“爹……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周围没人回应她，如果有，也不会一脸无奈。

寒无霜看向寒浅青，他没指望她有多舍不得他，只是心中没由来一阵心酸，想再看看女儿。

寒浅青目光在寒无霜和秋晚照身上扫过，嘴唇微张，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看着手中的后土法杖，秋晚照那一截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后土法杖灰蒙蒙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攥紧后土法杖，道：“我以神力助五灵合聚，我来补天，你们只需在最后一刻松开手便可。”

垣祇黄等人皆看向她。

寒无霜喊道：“不可，你会被五灵强行吸走的！”

“那也好过你们都去送死！”寒浅青吼道。

她喘了口气，强压下心中荡起的波涛骇浪。

垣祇黄却道：“若你出力不见得会令五灵屈服，但或许，我们可以借你的神力留下半条命。”

寒无霜眸光一亮：“怎么说？可行吗？”

垣祇黄看着五灵道：“我不知道，或许可行。”

为了这个或许，寒浅青也要拼上一拼，她正要出手。

忽而一旁许久不说话的秋晚照开口道：“集五行的法力于一人身上，其融五灵补天即可。”

众人动作一滞。

焰燚看着他道：“好主意，方才怎么没想到，但……”

他们五人得推出一个。

芒穗道：“我来吧。”

陆之桂死后，她万念俱灰，全凭对山佑的恨撑着一口气，如今也未有心愿未了之事。

秋晚照却道：“不，你们都不行，只有我可以。”

垣祇黄看着他道：“因为你也有蛟龙一族的神力？”

秋晚照点头：“只有我能承下你们所有人的法力。”

其他人若顶在前头，没准会被磅礴的法力撑破仙骨。

但秋晚照不一样，他有神力护体，可以容纳其余四人的法力。

众人默然。

秋晚照又道：“只不过，要我牺牲做自己成全你们，我不是很乐意。”

虽然他这话说得无情，但也并非没有情理可言。

一时间，氛围如水冷凝。

众仙中有不少耗尽法力颓然倒下的，银河也蠢蠢欲动。

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紧拿定注意。

众人正思忖着开口，却听秋晚照又道：“不过让我乐意也不是没可能。”

众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秋晚照压低声音，朝身后道：“你说呢，师尊。”

寒浅青在他身后，一直未曾开口，此时他问她，她仍是缄口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秋晚照紧追不舍，非要她开口。

他道：“你清楚的，只要你开口让我去死，我不会拒绝你，只要你哄哄我，便是知道那是火海，我也会跳的……”

“你开口啊……”

“你哄哄我……”

“我听你的……”

……

秋晚照的声音缠绕在寒浅青耳际，她捏紧的手指越发白，指甲掐入肉中，鲜血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