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自己做什么?”
人这下又变成原来凶狠的模样,沈时溪摸不准这人的秉性如何,察言观色她还是会些的,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指不准什么时候开罪了他。
“我……呜呜……”
她扬起小脸面对他,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别的了,得稳住这个煞神才行,“我,不记得了很多事情,许是在路上染了瘟疫的缘故,你我前缘我一概不知,辜负将军情谊,是我不对,我简直罪孽深重。”
声音低沉,她嗓子都快压冒烟了。
就这一瞬间,裴玄朗怔愣得像块木头,一动不动。
她趁他错愕之际,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
“将军,自清只是一介布衣,我多有失言之处,将军勿怪,这……天色不早了,您是否应该处理公务?我,身子不适。”
都说到、做到这个份上了,这男人总该走了吧。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我如今的情景倒是与我们初见时极其相似。”
手忽然揽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她就到了他腿上坐着,鼻息交融,二人陆续喘着粗气。
“那时我中毒你救我,扯着我的衣领,将我压在床围间,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上身贴紧,心跳齐振,沈时溪想摇头,转念一想,男人都是贱骨头,她要是反抗,这人一定会更过分,要迎合他吗?
那可不行!
“我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我这人下手一向没轻没重的,不然……”
她灵机一动,从自己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强行递给他。
“你若是生气,就给我一刀吧,不过下手轻点啊,我还不想死。”
她闭眼的同时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这男人做出什么出其不意的事出来。
冰冷的刀刃在如玉的脖颈上流连,同时耳畔升起一股热气。
“今日就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攥紧的拳头也被他掰开,十指强势紧扣。
“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可就吻你了。”
她马上睁眼,这人的额头靠上来,鼻子轻轻抵在一处,她被迫直视他的眼睛。
“将军。”
“哼,不过是做了你当日所行一半,这你就受不了了?”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还是给我一刀吧。”
流血也比这强啊,才几个时辰,她被揩油多少次了,这样她还怎么嫁人啊!
这要是传出去,裴哥哥不愿意履行婚约那可怎么办?
裴玄朗把刀收回鞘中,亲手还给她。
“防身的物件怎么能轻易交给别人,你收好了,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话音才落,他抽身离去。
沈时溪紧绷着的一根弦才算放松下来,她平躺在床上,后背已经大汗淋漓,和这人相处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煎熬,她不禁有些同情那个沈自清了。
“唉!造孽啊,不过你也是活该,惹这种人做什么?把我也连累了!”
她用力拍打着床撒气,“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别说这个冷面煞神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样,一旦身份暴露,这营帐里的男人都不会放过我的!跑路吧!”
她瞅了一眼别处,看见夕阳打在帐上,这时候将士们都劳累了,说不准是个机会。
沈时溪穿好衣物的同时将自己的胸和腰上都绑了厚厚的白绫。
“好紧啊!”
腰上倒还好,但是胸在发痛,致使她连连翻白眼,眼泪都飙出几大滴。
“呼!”
她整理好以后走出营帐,外边的士兵光膀子的,穿重铠的,练兵器的,都有。
那些光膀子拿着水壶在自己身上冲凉。
沈时溪挪开了眼睛,绕过他们去寻找出路。
所幸她记忆力还行,很快就找到了出口,脚才抬出去半步就被人拦下来。
“沈兄弟,你又要逃?”
“啊?我没有啊,我,就是随便走走,一直躺着不舒服嘛。”
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她瘸着腿晃动,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此人浅笑两声,也不拆穿她了。
“你伤重,可别乱跑,回去休息吧。”
“是。”
她悻悻而归,耷拉着脑袋,该有点计划再跑的,她刚才实在太害怕了,那个裴玄朗简直是个疯子。
沈时溪没走几步,忽然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背上,她心跳停滞一瞬,随后和水烧开的壶盖一般,蹦个不休。
不会是裴玄朗吧?这么快就被抓包了,她脑子疾速运转,打着腹稿,这会儿人已经走到她旁边,不是裴玄朗,她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人用劲儿抓着她的肩膀慢慢开口:
“诶,兄弟你醒了,不错嘛!怪不得将军饶了你呢,长得真俊呐,来来来,这天热的,跟哥儿几个凉快凉快!”
他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动弹分毫,掌心在肩膀出摩擦,沈时溪难受极了,刚脱虎口,又惹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