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衡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刚刚流下的泪,这就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子,一半心痛一半畅快,该滚就滚,以后别再来打她的主意。严明宸这个男人还是有些用处,镇宅镇恶人挺好使。
奔波一日没有半点线索,又让易元恺恶心了一把,姜若衡回到小院时天已经昏暗。
听春刚把门推开,里面突然冲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不由分说就绑了她们。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姜若衡在严明宸身上学到的第一点便是遇事要沉静。她和听春两个瘦弱的女子根本不是眼前几人的对手。
不知道他们是为了财还是为了人。
“王法,臭丫头,叫老子好找。”屋里出来一人,姜若衡这才看清是余兴旺,他的亲舅舅。
“舅舅?你要做什么?”
“还认他是舅舅,我的大小姐,你舅舅可是为了你好,他给你说了门亲,对方可不嫌弃你爹犯了事。”
余兴旺的婆娘扭着肥胖的腰身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个许久未见的外甥女,真是女大十八变,变这么水灵,越看越喜欢,这就是闪着光的银子啊。
姜若衡母亲留下的宅子被余兴旺卖了还赌债,两个人好吃懒做,卖宅子剩下的银子没几日就挥霍一空,这时有人提议他将外甥女卖去给富商做继室。
那富商一心想娶个知书达礼的官家小姐,可是官家小姐哪会下嫁给他,还是做继室。
余兴旺和婆娘拍手称好,这可是难得的好亲事,外甥女嫁过去不愁吃喝,他也总算对的起亲姐姐。
哪里知道摸着上门和看守姜若衡宅子的那个姚婆子一说,那婆子不识好人心,拿着扫把将他赶了出来。
哪里知道那富商不知从何得知,抬了箱银子请他做媒,余兴旺和婆娘欣喜若狂,当下便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街边混混,先捆了人再说。
“什么亲事?我的亲事何时轮到你们来做主?”姜若衡气极,这个舅舅每次出现都没好事。
“我的姑奶奶哦,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亲事,你舅舅费了多大劲才得了那老爷点头,你嫁过去可就是夫人,每日吃香喝辣。”
“你们快放了我,这院子是王爷购置的,容不得你们放肆!”
“姑奶奶,这个王爷的名声也就吓唬吓唬那些混子,若你和王爷这么好交情,我姐夫也不用在里头蹲着。”
姜若衡还想再骂,被他们拖着扔进轿子,下手不知轻重,她一时急怒攻心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没想到轿子中的姜若衡这么老实,余兴旺将听春和姚妈妈两口子锁在院子里,他着急抬着外甥女去给那富商老爷相看。
这么标致的外甥女,待会可得让那老爷再加点聘金。
重新拿回身体的严明宸火速处理了这么多日堆积的公务,接见以前不敢见的官员,忙碌的一天竟叫他感到疲惫,靠在太师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他就明显感到不对劲,他刚刚是在书房,这会身下颠簸,手被绑住,这才一会功夫,王府里就进来了刺客?
正想高呼夏常,瞥见绣裙下的脚,这是姜若衡的身子,他们怎么又换回来了?
没容得他细想,轿子停下,一只似猪蹄的肥手揭开轿帘:“姑奶奶到了,待会可不能大喊大叫的,否则别怪舅母要替你母亲好好教教你。”说罢用力的拧了她一把,疼得严明宸倒抽一口凉气。
“大胆!放肆!”严明宸狠厉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姑奶奶你日后就知道了我们的苦心!”余兴旺带着她拐进一家宅院的前厅,恭敬的等候杜大善人杜老爷。
杜老爷正值青壮,多年前原配夫人病逝,见识多广的他立志要找一位才貌双全的官家小姐,才能配上他这家业。
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不是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人家,这回听下人夸得那小姐美若天仙,原本只当是来诓他银子的,架不住人都送上门了,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相看一番。
这一眼把他看得魂都没了三魄,女子双手被束缚,脸如皎月,目若星辰,眉似远山微黛,唇不点而红。
严明宸从那自称是姜若衡舅母口中大概明白他们这是要卖了她给别人做继室。
他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买他,不过现在这个女子的身体也挣脱不得。
美人清冷的瞧了杜老爷一眼,商人模样,四十岁左右,做姜若衡的爹还差不多。
杜老爷被美人看一眼,剩下的魂也飞没了,他从未见过气质和美貌并存的女子,管家在他身旁叫了好几次才回过魂。
“快给小姐松绑!”杜老爷心疼坏了,怎能给美人上绑。
“是是,这不是怕我家姑奶奶年纪小不懂事,这就松开!”余舅母笑得脸上开了花,这是看对眼了。
“你可知私自买卖良家妇女该当何罪?”严明宸甩了甩被绑的生疼的手腕。
“不是买卖,不是买卖,杜某是真心实意想和小姐结亲,小姐有何要求尽管提!”杜老爷心花怒放,越看越中意,这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临危不乱。
“你是何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余兴旺看外甥女和刚才判若两人,也只当她亲眼看到了这杜老爷的富贵,改变主意了。
这边一派喜气,姜若衡醒来又回到了王府书房,摸了摸平坦的胸,就知道又变回来了,她还来不及感叹,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大事。
“夏常,快去叫人,你家王爷要给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