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进来的?他们不是将你送回梧州了么?”姜向松看清真的是女儿之后欢喜过后却是惊怒,明明说好替他照顾好女儿的。
“爹,他们是谁,为何送我去梧州?”姜若衡蹲下,这下子更加清晰的看见父亲苍老的脸庞。
“我托了你王伯伯,他们答应会好好照顾你,等你婚期近了再送你过来完婚。是不是易家那小子欺负了你?”
“爹,我们不说他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你喜欢吃的,这是我求王爷带进来的,他说了只要你坦白交代,可以从轻发落。”
“王爷?你如何认得他?”这一个月的牢狱之中,他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只当她被人好好安抚,姜向松只觉心中一口憋闷郁气和隐约像被人玩弄诓骗的气愤来回翻涌。
“女儿去求王爷网开一面,王爷他,他勤政爱民,他一定能救你的。”姜若衡抱起父亲带着镣铐的双手,双眼噙泪,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父亲,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你去求王爷?他最是铁面无私,莫说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就是皇亲贵族他也不会包庇,乖女儿,爹这是罪有应得,不怨任何人,你好好和元恺过日子,不要为爹奔波了!”姜向松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今日见她安好,他也能死而无憾。
“爹,易元恺和我退婚了,你不要再提他了,女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不能有事。”
“他怎敢!”姜向松气得差点没背过气,那个拍胸口保证会把姜若衡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对待的易老贼。
“爹爹,你听我的,我们把银子还给别人,娘还留了个小院给我,我把它卖了,以后女儿绣花养你。”姜若衡似乎能看见以后和老父亲相依为命种种田的简单生活。
“孩子,千万不能卖你娘的宅子,后面有方鱼池,你千万要看顾好,那鱼是你母亲生前最喜爱的锦鲤。”姜向松看见狱卒走开,突然压低了嗓音靠近牢栏。
“爹没事,姓元的不要也罢,爹有办法,乖女儿你无事先回去,爹自己做错了与你无关,姓元的不仁别怪我不义!爹会为你讨公道!”姜向松突然扯开嗓子。
“爹,你听我说!”姜若衡还要再说,苍老的身影已经走进牢房里面,挥着手让她出去。
姜若衡还欲再劝说,狱卒上前轻道时辰已到,看着闭目不再搭理她的父亲,无奈只得先出来。
严明宸回到府中,没看见姜若衡,他疑惑的看向常夏,心领神会的常夏立马道:“姜姑娘从牢中回来后便一直在房中。”
严明宸听罢抬脚直往房中而去。
“怎么,又想说服我放了你父亲?”严明宸自己打开房门,他们如今也算是共用一个房间。窗旁寂静坐着清瘦的女子,听见声音这才抬头望来。
“不是,他做错了就该受罚,他的罪必死吗?”姜若衡坐在窗旁,她身无一物可以换父亲一命。
“他有与你说赃银的去处?他若能供出同谋,本王同吏部尚书求情从轻发落。”这已经是严明宸人生中第一次破例,是他占用她身体的愧疚心软。
“没有,他只是不甘心被易家退了我的亲事!”父亲都自身难保了却只担忧她的日后,姜若衡微微扬起头,想起那个花白头发的父亲,她眼泪又要忍不住往下掉。
严明宸看到她眼尾处上晶莹的泪花,昨夜刻意压制的梦境中,也是同样的泛着泪花的脸,他自己都没发觉,喉头滚动了一下。
“弱者的眼泪没有任何用处,你能想开便好!”抛下一句话,严明宸便出了屋,都入了秋,屋子里却闷热,他边走边伸手扯了扯衣领,这件平日里常穿衣服不合身,勒的他喘不过气。
姜若衡这才任由泪水掉落,父亲将她当成了全部,她又何尝不是,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她一把擦掉眼泪,弱者的眼泪没有任何用处,严明宸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