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日还熬药啊?”
款冬在前面生火,转过头去问身后正在配药的向昼雪。
“不然呢?”向昼雪一样一样地数着药材,根本分不出目光给款冬,“那你以为,这段时间疫病症状缓解是怎么来的?”
“奴婢又不是说这个,”款冬一边往里面塞柴火,一边指了指被单独放在一旁的药材,“您和王爷,还这样啊?”
“我们怎么了?”
款冬撇撇嘴:“王妃就会拿我寻开心,您还天天给王爷炖药膳啊,这两天王爷脸色都……”
“脸色怎么了?不是挺红润的吗?”向昼雪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这是为了他身体着想,接着做。”
这话怎么听,怎么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款冬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专注自己的烧火大业,生怕这股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火别太旺了,撤撤火。”
款冬看了一眼灶台里面的火焰,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得,这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了。
款冬真的很想仰天长叹,这都什么事啊。
自从向昼雪受伤之后,王爷跟王妃就跟对上了一样,谁也不让谁,你早上给我上药搞小动作,晚上我给你端药膳的时候,必然就要还回去。
主打一个谁也不占便宜,不吃亏,互相伤害着过日子。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款冬果断选择跑路。
“时间到了,奴婢该去给知训送饭了,去晚了把人饿坏了,您又要说我。”
知训是那个被捡回来的小姑娘,向昼雪这段时间因着疫病的事情跑前跑后,忙得脚不沾地,暂时将小姑娘托付给了款冬。
纵然这样,每日晚间必是先看了小姑娘状态之后,才肯回去休息,那天款冬跟着向昼雪,回去晚了,没赶上晚膳的时辰。
小姑娘倒是很懂事,见人回来才喊饿,倒是向昼雪自责地就差亲自下厨了。
还好她顾念着自己做饭的水平,这才没毒害了知训。
“诶,你这丫头!”
向昼雪一下子被款冬噎住,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余光中瞥到了准备给燕靖昭做的东西,正巧手边还有些没用完的……
当晚,燕靖昭就得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
他有那么一个瞬间,是怀疑自己舌头的味觉是不是还存在,不然怎么会在向昼雪的药膳里,感受到这么多种丰富的味道。
自己今早没得罪她吧?
“王妃……?”
看到向昼雪手里端着东西,燕靖昭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后退,直到自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内,承受两次暴击,也实实在在太超过了。
“嗯?”听到燕靖昭叫她,向昼雪也抬头回望,见他对自己手上的药碗心有余悸,向昼雪微微晃了晃,“别担心,这不是你的。”
燕靖昭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让他喝,什么都好说。
结果下一秒,向昼雪皱了皱眉:“不对。”
“什么不对?”
向昼雪持续皱眉:“这药膳不对……坏了。”
说完,眼神十分心虚地扫视了一下燕靖昭,燕靖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实验出真知。
向昼雪一脸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将药碗放到燕靖昭的面前:“妾身先给您道个歉。”
燕靖昭的眼神不断在药碗和向昼雪中间梭巡。
“那个,妾身给您送错了,这个才是您的,哈哈。”
燕靖昭:?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盛满黑糊糊汤汁的药碗,被推到了自己的眼前。
微微抬眸,是向昼雪饱含歉意,又分毫不让的目光。
燕靖昭不动声色地朝着向昼雪的方向推了推,试图打商量:“能不喝吗?”
“可这是妾身一个下午的成果……”向昼雪微垂眸子,满是遗憾和不舍,“药材还是妾身跟着知训去壁城山,一株株采回来的。”
燕靖昭一下子就哑了火。
任凭他有再多的理由,在这面前,也是变得毫无竞争力。
自从知道知训真的会辨认草药,了解壁城山的一草一木之后,向昼雪隔段时间就要去采药、试药,就是为了治疗时疫。
原本每天得到她亲手熬制的药膳够幸福了,没想到向昼雪在忧国忧民之余,还能记挂着他。
不就是区区药膳吗……
燕靖昭瞥了一眼黑糊糊的汤汁,还是确认了一下:“王妃今日做的什么药膳?”
看着燕靖昭将药碗捧了起来,向昼雪也露出了些许笑意:“今日不是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