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东方以踪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陶醉的笑容。
这笑容对郁初桃来说,实在有些恶心,但他面上却不显,只微微将目光向一侧移去。
像眼前人这样子的家伙,还是眼不见心为静!
东方以踪没察觉到郁初桃对他的嫌弃。
此刻的他正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可自拔。
一见着郁初桃,东方以踪的神魂都好像不能由他自己控制了,忍不住开始对着眼前人浮想联翩。
修为者思维敏捷,一息之间,他已经想完了自己和郁初桃恋爱的全过程,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和郁初桃成亲时该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宝物做聘礼,邀请什么样的人,席上该摆上怎么样的仙果玉露。
衣服自然得是最正统的红衣,上面要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郁初桃的脸上一定也用粉色的胭脂扑着,鲜嫩的,柔软的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样......
桃桃。
但若是他脑子的这种画面叫郁初桃知道了,那双碧色的眸子一定会向上翻去,狠狠白他一眼。
见鬼了,这么难看的东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自己是猴子吗?
不过郁初桃此刻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心思打断他。
这使得东方以踪的神魂越飘越远,直直飘到几百年后了。
做着白日梦,东方以踪脸上那种愚蠢而恶心的笑变得更灿烂了些。
郁初桃此刻刚巧抬头,又看见他这傻笑,忍不住撇撇嘴,心想这种像木头一样蠢笨的家伙真是叫人讨厌。
死心眼,不懂情趣,脑子看起来就不像个人!而且还有暴力狂的嫌疑。
这可是他最嫌弃的那种男人,若放在平日,这种人要是敢来烦他,他定要狠狠嘲弄一顿,再让辛环将他赶出去。
可现在嘛,一来他不在宗门里,孤立无援,二来根据他的经验,这块狗皮膏药一旦黏上自己,是轻易甩脱不掉的。
毕竟这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天知道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郁初桃这人也想得开。
狗皮膏药这种东西嘛,既然甩不掉,那还不如利用他帮自己办事,等事情办好了,再找借口把他一脚踹开。
郁初桃的眼睛转了转,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表情:
虽然自己作为合欢宗宗主,为了手下人和宗门考虑,也的确不能太过得罪东方以踪,但等自己回到合欢宗了嘛......
他就不信东方以踪还能上门来逼他不成!
东方以踪自然是看不出郁初桃对他的嫌弃的,神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神魂拉回,又美滋滋欣赏起郁初桃的脸蛋。
他个子很高,即使郁初桃在寻常男子中都算得上高挑了,可站在他面前,还是比他矮了大半个头。
东方以踪低头看去,目光刚巧撞在郁初桃黏着一根发丝的鼻尖上。
郁初桃虽长了张祸国殃民的狐媚脸,但他鼻子却是小小的一点,鼻头圆润,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粉色。
那粉色需细细看,才得瞧见,就好似那白桃花边缘的一点浅粉。
而这样的鼻子让这张媚骨天成的脸多了几分幼态的娇憨,使得郁初桃即使在生气时,也不唬人,反倒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在和人玩闹,更是教人心软的可爱。
已经决心不理会东方以踪了,郁初桃也不看他,就软软地靠在一边的墙上,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看起来随时会软倒在地。
东方以踪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毕竟郁初桃这样子实在勾人,看得他的心都有些痒痒了。
站了一会儿,兴许是有些无聊,郁初桃便将手指放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得摆弄着红裙上的飘带。
东方以踪的目光又给那手指吸引去了。
只见那如葱根般修长的手指搅动着衣摆,一下下卷进去,又松开,雪白的手指被红色的丝绸束缚着,好似赤裸的被缠绕的身体,竟无端生出了些情色的味道。
合欢宗的功法本身就带着引诱人的能力,这样的力量放在容貌愈出众的人身上,就愈发强大。
郁初桃的容貌本就是整个宗门最出众的,加上他天生媚骨,哪怕什么都不干,什么表情都不做,都能引得一群人为他痴狂。
而就像这样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无意做出的动作,却看得东方以踪口干舌燥,如一把火从他体内渐渐烧起来。
那手指可真漂亮啊.......
直想让人轻轻捧起他的手,细细摩挲欣赏他的手指,甚至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慢慢品尝。
不过很快,东方以踪就再次回过神。
掌门师叔告诉他,即使是二人心意相许,也必然只能在成婚才行那周公之礼,若还未成婚,平日相处也应当恪守礼节,这样才不会唐突佳人。
为了掩盖自己的的想法,东方以踪故意大声咳嗽了两下,装作不在意得问道旁边的侍卫:“你们城主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侍卫欲哭无泪,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到这个杀神,直接把他砍了。
“啧.......”东方以踪皱起眉,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的神色。
那侍卫看他这样,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了。
他只是修为不算高的修士,来城主府也只是讨口饭吃,本来伺候这个纨绔少爷就够糟心了,谁料这少爷又不知怎么,招惹一个谁也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突然,城主府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爆裂声,随后便是大量至纯的真阳之气从中扩散开。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几道金色光芒突然像是破壳一般,从城主府中迸发出来,就如一轮太阳自其中诞生一般。
那真阳之气极为纯净,只一眨眼的功夫,空气就变得炽热起来,好似从舒适的南城直接到了干旱的沙漠一般,汗水不断从那些修为不高的修士的毛孔中流淌出来,可还未在皮肤上凝结,便被瞬间烤干。
街边的凡人更是被这炽热炙烤地嘴唇发白,皮肤干裂。
他们大口大口呼吸着,却感觉鼻腔内变得异常干燥,好似钝刀子划过一般的疼痛。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了城主府的方向。
一声清脆的鸣叫响彻整座九澜城,郁初桃循声向城主府的方向望去,在那璀璨的金光中,在升起的一轮新日中,一只金色的鸟轻轻振动着翅膀。
“这九澜城,有的不是凤凰啊。”郁初桃轻轻说道,随后又笑了起来:“是金乌,呵呵。”
........
当那真阳之气在府中爆裂开来时,孔平正在孔家祠堂祭拜。
孔平身材高挑单薄,瘦弱得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一般,当他跪在排位前的样子,简直像一具会动的骷髅,平添了几分恐怖。
昏黄的长明灯闪烁着,将牌位的阴影打在他苍白的脸上,随着风,轻轻摇动着,好似一出由鬼魅上演的皮影戏。
过了一会儿,孔平伸出手,拿起一个牌位,握在手里,细细擦拭着。
祠堂施展了净尘咒,在这里是不会有任何尘土的,但孔甘却擦拭得很仔细,用白色的细绢,一点点,一寸寸擦拭着手中的牌位。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遍一遍得擦拭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擦了多少遍,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孔平轻轻对着牌位吹了口气,似乎想要把那不存在的浮尘吹去,但他吐息出来的阴冷的风,却只是在木质的牌位上凝出一层薄薄的白雾。
看着这白雾,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随后便将脸轻轻贴在排位上,就好像伏在人的耳旁说着什么密语。
“天缺.....无药可医......”孔平轻声说着丹王对自己的判决。
修为决定修者的寿元,练气期的修者将天地灵气吸纳入体,可得两百岁寿元,筑基期筑起灵台,又可增加两百岁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