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子爷不是位缺钱的主,而且她家里已经有五十三个了,她实在不想要了。
递出时,少女的眼神清澈认真。看不出旁的异样神色。
少公爵眉头微挑,没有拒绝。
“会长,我可以问一下,会长刚刚打电话的对象是那位巫马相介吗?”
把勋章放在他的手心,少女突然平静地问。
这句问话实际上是很逾矩的。
刚才两个人说了那么多也没有确切地谈到内容,是心照不宣的秘密,现在的多此一问,几乎是秘密的延伸。
她猜得也实在很准确。
这个和冰块里的花朵一样的幽深寂凉的少女,有着近乎真相的敏感直觉。
看着她的眼睛,少公爵忽然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
很难评价这样的功利性想法是基于什么建立的,但他确实从中找到了一种隐秘的趣味。
没有发现自己已然给自己的友人巫马相介埋下一个随时可以爆炸的大地雷。他未置可否地抿唇,弯了弯眼睛,“我也不知道呢。”
少女很快从他的神态中找到了明确的答案。
她的表情依然是那样浅淡,冷寂着,好像答案是与否只是她心血来潮的八卦一言。只大概地说了声“哦。”
她低下眼睛,再次看了一眼联系人的页面,施别盛却从中看到了几乎转瞬即逝的失望和寂寞,还有浅到几乎摸不到的,好像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她娇小的身躯里坍塌掉了。
忽然地,小厌看上去好像变得孤零零的,被抛弃了。
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明明是他说出这种对他根本没有利的话,他却觉得做出了什么具有负罪感的举动。
看着她道了再见,远去的身影,施别盛若有所思地拄着手里的拖把。
这样寻常的动作,曛黄的灯光下,衬得他深邃的轮廓有种寂静的流畅美感,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笔直的木身,像拿着什么礼杖般优雅。
确定了打赌的剧情确切已经发生了,小厌心情很差。
很显然:剧情的发展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偏差,导致了它在不该发生的节点发生。
这样影响剧情走向的异变,会严重影响她的任务执行评分,她的任务就是被巫马相介在两个月后分手,如果剧情因为颠倒而坍塌,被倒扣积分都是有可能的。
她担忧地想着,脸色更冷了。
教室内。
少公爵一边把卫生工具放在后排摆好,静了会儿,盯着掌心的小巧硬币。
空旷的教室内,他的指腹摩挲着雕刻精致的纪念币,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如果忽略纪念币的内部装的系统提供的定位隐形装置的话,它会是一个符合这个小插曲的勤劳少女善良的真心见证的。
*
虽然有意外的小插曲,但有施别盛帮她拖地,倒也没耽误什么时间。
少女坐上游览车,这个大到实在是规模夸张的贵族学院从南校区到北校区大门乘坐游览区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每十分钟一班。
当她坐上车的时候,这个时间点,游览车上已然没几个人。
直到她看到正在前排低着头观阅书籍的女主。
慕容松身姿修长,比例优越,书搭在膝盖上,单手撑着游览车的栏杆,微微偏头。
一头及腰的柔顺长直发垂在肩上,精瘦的背影,露出半张精致立体的脸。深邃而挺立的五官让她有种凌厉中黯然神伤的美感,侧脸神色寂然。
因为化了淡妆,细眉搭上垂下的眼线,面部的轮廓便柔和了许多,朝着淡雅风格偏去。
被称为「伊盛兰德之蝶」的慕容松。也是本书《打赌》的女主。
在古早贵族学院文里,她算是一众白花里难得的时髦系人设。
书里的形容是她冷漠的程度与外貌的美呈正比,素来寡言冷峻,宛如冰山一般,笑起来雪山融化般素雅,且拒绝人的时候会说刻薄的话,面对谷依然的针对也仍旧不卑不亢。
但无论如何,小厌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原来……
两个人都没去啊……
至少两个人都不去参加迎新会比其中一个人不去好。世界会进行自动修正,让他们在下一个场景中见面的,也就不算浪费了剧情点。
不过她真的会写那种戳直了当的意见书吗?
原著里并没有写清男女主前期矛盾的详细时间点,只是一笔带过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很差。
……
也不是没有可能……
察觉到她的目光,慕容松缓慢地回头,对上小厌冷冷的眼神,破天荒地,微微点头,投出一个澹凉中带着稍许暖意的淡薄示意。
无端地,小厌兀地产生了被新的毒蛇缠上般的刺痛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