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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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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骗子。

都是该死的人。

他蜷缩在角落,发丝散乱地像疯子,不断地想着自己今后会是怎么的下场,想到自己会死在那张床榻上,甚至被恶心的人压着。

亦或者被人丢进乱葬岗,衣不蔽体,死状悲惨,被鸟啄食。

他抬头死死盯着猩红的烛火。

突然,门被敲了敲。

“明珰快出来,有人要赎你走。掌事答应了。”

小侍才刚说完,门就被突然打开,吓得他一激灵险些后退几步。

“谁要赎我?”

张员外?还是今天那个女君?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声音冷冷地。

“不知道,掌事叫我告诉你收拾收拾东西跟人离开。”

小侍说完就离开。

明珰垂下来的手轻轻颤抖着,转身进去把早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取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素衣,什么首饰也没戴,一步一步走着,带着面纱下了楼梯。

按照记忆里的方向,他来了后院。

明珰看见掌事,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十分艰难地抬脚走过去。

“这是你的契纸。收好了就跟她走。”

“我是女郎派来赎您的。”那位带着恭敬,似乎怕他吹枕边风。

明珰伸手很慢,将契纸接过来,低垂着头不说话,只怔怔盯着那契纸,强忍住想要撕了的动作。

还不行撕。

他被人赎身了,这契纸要转交给那人。

那位跟掌事随意说了几句,便示意明珰走人。

她们是从后门离开的。

马车已经备好,还有人在那里守着。

“女郎说了,今后随你安排,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若你无处可去,可去长华首饰铺那寻个工作,那是女郎的铺子。”

马车开始滚动,她的话很快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他很安静,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外面已经黑了,黑得安静。

这里是条小道。

远离了闹市。

他有些恍惚,甚至不安,极为的不安害怕。

他能去哪里呢?他得找个妻主,找个妻主傍身。

他要嫁给有钱的妻主。

否则他一个人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盯上,存的银钱很快被人抢走。

他声音细细地,从帘子内透了出来,带着惶恐不安,“女郎唤何名?”

那人顿了顿,想着要不要说。

可女郎都为他赎身了,谁知道其中有没有关系,说不定后面女郎后悔了,又把人抢了回去。

“我家主子叫云竖,听说过不了几日就会走。”

她隐秘地告诉他,希望他把握住机会。

“多谢。”轻轻的声音过一会儿才出现。

他紧紧攥着手上的契纸,小心地折叠好塞进了包袱里。

他没想到出来的如此顺利,还能把银钱也带出来。

他存的钱虽然不能赎身,可省吃俭用也能活上十几年。

可他无依无靠。

明珰眼睛闪了闪,轻抿着唇,抬手擦拭着眼睛掉下来的泪。

他得紧紧扒着那位女君,即便是做侍夫。

只要他先有了孩子,不主动犯错也不会被赶出去。

他是得寸进尺,但是他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他清白还在,模样还行,定然会伺候好那位女君。

客栈处。

云竖抬脚踏进去,就有人迎了过来。

“女郎,女郎名讳可是云竖?”

“昨天早上有人在登台处看上了一首诗,花千金买壁,旁边的人顺势背下,诗人为云竖。”

“今早上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个。”小二说道。

大厅没太有人,这个时辰要么在屋内休息,要么在外面闲逛。

“千金买壁?”

“听说是位贵子,也不清楚是谁。”

上楼后,云竖回了自己房间。

她关上门,点燃蜡烛,绕过屏风,打开窗户。

风吹了进来。

静悄悄地。

云竖坐在那看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被敲响,外面的人声音细细地,像是个男子。

云竖骤然回神,起身去开门。

“女君……”

她语气平和,“你来找我做什么?”

明珰看了看四周,抬眸咬唇盯着女君,“我只是想来伺候女君,奴不要什么名分,只希望女君能让奴待在你身边。”

他说着,掀起手臂上的衣裳,披帛和衣袖堆在一块,那雪缎一般的肌肤在黑夜里带着一丝糜烂。

“我的朱砂还在,不会脏了女君的床。”

她这才意识到明珰穿的衣裳很薄,细细的腰身将衣裳撑满,丰腴风情。

因为穿得少,薄薄地一片,若仔细盯着,似乎还能看到他衣裳底下的肌肤,像珍珠一样净白滑嫩,说不定轻轻一扯就能撕破。他不自觉瑟缩着身子,眉眼怯怯地,此刻又祈盼地盯着自己。

他说着,走近一步,似乎想依偎在自己怀里,下意识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像献祭一般。

如此近的距离,云竖闻到了他身上的清香,不是脂粉味。

“我身边不缺男侍。”她语气轻缓,“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这点钱对我来说不过是买了个物件,你就当走了大运,回去歇着吧,自己想好后路。”

明珰紧紧抿唇,“女君可否让奴伺候你几日,全了奴的心意。”

“不用。”她再次拒绝。

说着,她进了屋,取出今天刚刚送来的长袍,走到门口给了他。

“这我未穿过,你披着离开,今后也不用来找我。”

他呆在原地,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的走向。

只要是个女人,哪里会拒绝送上门的年轻男人。

他声音低低地,眼泪嗒嗒地落下来,“女君是嫌弃奴吗?嫌弃奴是酒楼出身,嫌弃奴是个舞姬。女君收下奴吧,奴会好好伺候女君的。”

他跪下来,双膝挪动着,双手扯住她的衣摆,露出单薄的脊背,肩膀颤抖着。

云竖微微蹙眉,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出来。

她将外袍披在他身上,甚至裹紧他的身子,抬手把他强制扶起来。

“你再闹就有人出来了,快回去吧。”

明珰低着头,恼她铁石心肠,恼她是个木头,明明他都如此哀求了,她不该把自己抱进去吗?

只要她把他带进屋内,后面发生什么都无需她顾及什么脸面,他自己就会主动。

什么他自己下贱,自己勾引心悦,都能全了她的脸面。

他身形突然晃了晃,见着又要跪下去,云竖刚刚松开的手下意识去把扶住他的手臂。

明珰作势倒进她的怀里,柔软无骨地手攀上她的肩膀,传来低低地涰泣,又轻轻喘着,活像是天生就会。

他的呼吸声在云竖耳边格外明显,甚至打在了她的脖颈处,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的容貌算得上上等,身段也柔软,此刻扒在云竖怀里,身形似乎又娇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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