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室内正中心的床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陆临歧的手腕还带着被人施虐般的红痕,银色手铐在他指尖一闪一闪,被他挂在手指上晃。
“可以给哥哥开个后门吗?”他抬眸,泪痣在冷光下触目惊心,“……我不确定他能活到救护车过来。”
陆知夏的喉咙发紧。
他想上前伸手触碰,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否真的完好无损——可脚步却像是钉在了原地。陆临歧就站在那里,领口敞开,锁骨上的咬痕刺眼得令人生恨。
陆临歧看起来并不狼狈,反而有种被摧毁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惊心动魄的美。
“临歧……”
陆知夏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想抱他。
想用力地、紧紧地把人塞进怀里,想确认他的体温,确认他的呼吸,确认对方仍然站在这里——他看见黑屏的监控时,呼吸都在发痛,他不敢想陆临歧如果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可现在对方好好地站在这,他又迈不开步子了。
他不敢。
陆临歧不随性的时候太过锋利,哪怕此刻男人微微垂着眼睫,看起来安静又倦怠,可骨子里的那股冷冽依旧让人不敢轻易接触。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美丽,致命,哪怕只是轻轻一碰,都可能被割得鲜血淋漓。
——他到底是想安慰他,还是想被他安慰?
这个念头让陆知夏的心脏猛地一缩,酸涩感从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对于对方而言,只是负担而已。
陆临歧抬眸看他,丹凤眼里看不出情绪。
“担心我?”
他轻笑着下了床,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
陆临歧向前走了一步,手铐的链条轻轻擦过陆知夏的袖口。
“我忘了,你也想铐住我。”
“我没有……”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对方,整个人就被猛地拽进怀里。
陆知夏忍不住紧紧搂住对方的腰——发现一只手就能环抱哥哥让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随后被抓紧了后脑的头发扯开脑袋:
“得寸进尺?滚蛋。”
头皮传来痛觉,陆知夏贪婪地吸着陆临歧身上的香气,鼻尖在人领口附近流连,喃喃自语:
“你没事就好,是他该死。”
“我让你起开。”
陆临歧无语,他手心都抓掉几根头发了,对方好像没有痛觉似地往他身边蹭。
实际上他虽然不排斥过分的不带情欲的肢体接触,但地上躺着死人的情况下对方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清醒没?”
他扇了扇陆知夏的脸,声音很响,力道却不痛,比起惩罚,这个举动羞辱的意味更强一些。
谁知道这一下跟打开对方什么开关似的,悬空感骤然袭来——陆临歧被整个抱离地面。
他条件反射环住对方肩膀,指尖的手铐落在地上发出很响的一声。
“我喜欢你。”
陆知夏偏头亲吻了吻他手腕上的红痕,颤抖着声音,虔诚地说:
“临歧,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