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恶炉鼎珠,却不知不觉依赖它的怪力,以至于懈怠实力增进。
其实只是故步自封、井底之蛙,现在的遭遇不过是以前的自己留下的伏笔。注意到姜载容状态不对,男人的动作渐渐停下,空气逐渐凝固,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姜载容的双眼因为愤怒而通红,毫不畏惧地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怎么不继续了?继续啊,你怕什么?”
他最恨被人强迫,无论是情感上的逼迫,还是实力上的压制,都令他极度愤怒和耻辱。
像是回到了过去最无助的那段时间。
黑暗、空洞、无力。
陆延的手依旧在姜载容身游移,看起来想说什么,可他的表情却瞬间扭曲起来。
眉头狠皱,眼神涣散,俊脸狰狞且扭曲,像是在抵抗着无形之人。
“你何必如此折磨他!”男人冲着他自己低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谴责。
可下一秒,他又笑起来,嘴角扯出一抹近乎癫狂的弧度,眼中光芒明明灭灭,“嗤,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明明比我还想这么对他!你脑子里都想得快疯了!”
他脸上青筋肿胀,像是数条肉虫在底下攀爬、扭动、交缠。
姜载容对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惊疑不定,摸不清他是不是装的,但还是当机立断,趁机想要挣脱束缚。
男人自顾不暇,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甚至连禁锢都顾不得了,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肌肉抽搐。
梳得干净整齐的鬓发变得散乱,状若癫狂,举止怪异,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姜载容失去支撑,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男人发疯,同时不断缓解自己身上无力的酸麻感。
他方才明明还什么都没做,这男人自己就开始疯疯癫癫,像是在自我辩驳,与无形之人扭打。
男人右手猛地抬起,握拳砸向自己的侧脸,传出一阵沉闷的巨响,“不能再这么下去,你会吓到他,你知道吗!你看他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男人的脸瞬间高高肿胀,拳印清晰可见,让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话音刚落,他猛地抬起左手,死死抓住右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他盯向姜载容,眼神里全是欲色,声音尖锐高亢:“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就是想要他!你凭什么阻止我?!”
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在他嘴里交替穿梭,激烈交锋。
“你有病?”姜载容看烦了,趁机骂他两句,同时目光迅速扫向四周,锁定不远处掉落的刀。
这会他身上那股诡异的酥软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咬牙用力扑去。
陆延察觉到他的意图,刚想伸手阻拦,却因内心混乱慢了半拍。
“你难道想要毁了他吗?!”
他声音充满绝望,身体也随之左右晃动,被看不见的力量拉扯。
姜载容最终稳稳抓着刀柄,目光如炬,长腿一跨,带起一阵风,毫不犹豫砍下他的脖颈。
“下地狱玩你自己去吧,狗东西!”
好似踩断夏日腐朽的树枝,从里面溅出粘稠腐臭的浓液,男人的头颅滚落,鲜血喷溅而出,溅了姜载容一身。
温热的血落到他的脸上,他抬起头,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如同廉价俗气的胭脂,在那张已然艳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晕开。
他手持利刃,身姿挺拔如松,被血沾染的碎发肆意地垂落在额前,锐利眼眸半掩。
一直到看着男人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如同蜡泪一般逐渐凝固,不停起伏的胸膛变得沉寂。
直到再也无法动弹,散发出浓浓的死气,姜载容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浑身脱力。
他急促地大口喘着粗气,抬起用力过度而不断颤抖的手,随意抹去脸上渗出的汗液。
胸膛剧烈地起伏,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过了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狠狠踩在那张脸上,脚底用力碾动,“废物,继续嚣张啊,刚才不是很狂吗。”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不屑与张狂凝成实质。
他的脚再次用力,男人的脸被压得变形。
姜载容琥珀金瞳亮得惊人,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肆意又张扬,愈发浓烈。
“现在,是谁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