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误会了,钱瑶瑶怎么可能伤心。
很快钱瑶瑶就把这一场乌龙抛在脑后,沿街各色各样的小吃小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一会钱瑶瑶身上就挂满了,面具、手环、发簪、糖人……婶子连白鸟也拿了不少。
“爷!快来呀!”钱瑶瑶在不远处朝两人招手,灯光下她明媚的笑容让人也随之感染。
裴之有一瞬间的恍惚,耳畔响起一道稚童的声音。
“爹!娘!阿耶,你们快来看呀!有小金鱼!”
“怀之,慢些,慢些。”
“……”
“爷!”
裴之惊醒,抬眸对上钱瑶瑶担忧的眼睛,这双眼睛黑而亮,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第一次觉得人的眼睛很漂亮,如宝石一般。
“对不起爷,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好像出来的有点久了,你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地方的。”钱瑶瑶愧疚道,把东西塞给白鸟后就打算带队回府。
钱瑶瑶刚走两部,后勃颈突然一勒,钱瑶瑶差点上不来气,紧接着后背撞到什么,自身后传来一股冷香。
她扭头才发现自己被裴之拉到身前。
“爷?”
裴之看着对面站着的人,眸光森冷:“六皇子,许久不见。”
钱瑶瑶回头,面前果然站着几人,最前面这人皮肤白皙,剑眸星目,狭长的眸子总透着一股精明,宝蓝色的文生公子氅,一柄玉折扇横在胸前,玉冠金牌,一看便知身份不俗。
“见过六皇子殿下。”白鸟带着随从低声行礼,幅度极小,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钱瑶瑶也飞快行礼后站在裴之身后,只露出半只眼睛偷摸打量这几人。
六皇子,听裴之和晁益民提起过,传闻是最有希望得到储君之位的皇子。
晁逸飞微微颔首:“梁王,你的病好了?上次见你出来还是在裴老爷子健在时,那时候你我尚且年幼。”
钱瑶瑶警铃大作,果然是个坏批。
“六皇子好记性,本王犹记得当年你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孩,常常被本王打到去皇上面前告状,一眨眼也这么大了,这么怀念当年的事,不如同去梁王府,本王定扫榻相迎。”
裴之面上带着轻笑却不达眼底,一来一回之间剑拔弩张。
钱瑶瑶靠近白鸟小声问:“爷一直这么勇吗?”
“勇?”
“就是,嗯……嚣张不对,自信!”
“哦,爷是承袭的王爷,虽然六皇子身份贵重,但咱们裴府也不差,而且按照辈分来说,六皇子还得管咱们爷叫一声表叔祖父。”
钱瑶瑶嘴巴瞬间成‘O’形状:“咱们还有这么硬的关系呢?”
“爷的姑姑是惠敏太祖的妃子……”
两人的议论算不得太小声,晁逸飞嘴角微抽,视线很快落在漏出来的淡黄色裙摆上。
“既带着佳人,何不出来见见?”
裴之侧身挡住晁逸飞的视线:“不过府中一位厨娘罢,今日天色不早,本王身子不利索便不同六皇子久聊。”
说罢也不管晁逸飞什么反应,阔步离去。
钱瑶瑶紧跟在裴之身后,用他的衣袖遮住脸。
晁逸飞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那双狭长狐狸眸中只剩下怨毒和浓浓的恶意。
“一个废物还敢在本宫面前狗吠,当真不知道主子是谁了。”
晁逸飞想起钱瑶瑶,突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终于抓到你的弱点了,等着吧,很快本宫就会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掰烂,套上嘴套的狼顶多就是一条看门犬罢。”
晁逸飞一点点转身,温暖的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却显得格外的阴冷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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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出去老远,钱瑶瑶遮脸的袖子被扯开,裴之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做什么?”
“啊?蒙着脸啊,这样他想报复的时候不就不知道我是谁了吗?”钱瑶瑶义正言辞道。
裴之无语,看着她的眼神里透出一丝丝怜悯:“回府找钟伯支二十两银子看看脑子。”
看着裴之离开的背影,钱瑶瑶茫然问白鸟:“我哪不对?”
白鸟憋笑:“若非看到你,怎么可能找到我们?况且,你觉得他想知道你长什么样还不容易吗?”
“……”钱瑶瑶沉默了。
万恶的权限狗。
最后一个放花灯的环节裴之没去,钱瑶瑶带着白鸟去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钱瑶瑶迷瞪迷瞪靠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来了这里后作息时间太规律了,每天到点就犯困。
车内昏暗,车轮碾压地面和马蹄声交杂在一起,裴之目光直视正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裴之肩头一软,他下意识侧开身体,钱瑶瑶的脑袋‘嘭’的一声重重砸在了木板上。
硬生生被钱瑶瑶砸出了眼泪,她捂着脑袋哽咽无言。
“……”裴之莫名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