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非对错不是由我来评判,更不是由他人。”钱瑶瑶眼神认真:“这世间有一万种善也有一万种恶,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向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便好。”
裴之一愣,没想过钱瑶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是啊,他所作所为何需向他人解释,这些年一直陷在这些怪圈中。
他总将爹娘的责任冠与自己,身为裴氏族人,当匡扶天下,为黎明百姓计……
“人的一生总是蹉跎的。”钱瑶瑶缩在榻上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爷,我师父曾将我引入梦中,在梦里我有爱我的爷爷和爹娘,他们对我很好,可最后为了国家他们纷纷献身,我从小被教育要以强国为己任,我以他们为荣,他们是我的榜样,如果有机会,我也会为我爱的国家奋不顾身。”
钱瑶瑶喃喃道:“可是我多希望他们能够自私一点,为了我留下来,陪着我长大。”
裴之看着钱瑶瑶的瞳孔微微颤抖。
为什么?会这么相似?
“你的梦……”
钱瑶瑶侧头茫然看他:“嗯?”
“没事。”裴之收回视线,却难以抑制心中所想。
“谢谢爷。”钱瑶瑶突然笑了,笑的真诚又灿烂:“其实我就是心里乱,现在说了会话好多了。”
裴之被这笑容镇住了,发自内心的犹如春日暖阳般毫无杂质的笑。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热乎乎的好似有什么逐渐萌芽。
钱瑶瑶没注意到裴之的异常,她从小榻上下来,摆摆手:“爷,我回去睡觉了哈,你也早点睡,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我明天给你做。”
裴之薄唇轻抿:“栗子。”
“好嘞爷!”
钱瑶瑶走后,屋内就只剩下裴之独自坐在那儿,任由清冷月光洒落他身上,透着说不尽的孤寂。
钱瑶瑶哼着歌儿走在回院子的路上。
老板真好,半夜愿意听她废话,还会开解员工。
这样的老板我能干到死!
“钱小姐。”
钱瑶瑶闻声回头,就见晁益民从小亭处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剑,衣衫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你在那做什么?”钱瑶瑶警惕问,该不会是找回记忆了,拿剑想刺杀吧?
“半夜睡不着,想着练练剑出身汗就好了,你呢?”晁益民和钱瑶瑶保持着距离:“我身上都是汗臭味,免得熏到你。”
“哦,我也是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吹吹风。”钱瑶瑶胡诌道。
晁益民眸中闪过一抹异彩,笑着说:“原是如此,前几日你没回来我很担心,如今看你回来了就好,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随时来叫我。”
“好,我回去睡觉了你也快点。”钱瑶瑶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一步。
“嗯,你也是。”晁益民自顾自的说着,直到钱瑶瑶的背影再也看不见。
其实他叫住钱瑶瑶不说想说这个,这段时间他总是突然回忆起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片段之中的他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认为那些是一场梦,可随着次数增多他逐渐认清现实。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变成这样的人。
晁益民用力抓着剑,转身继续朝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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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没伤到骨头,涂了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钟伯问过兰花的想法后,把兰花安排给了钱瑶瑶做丫鬟,兰花对此很开心,她也想有一个名正言顺留在钱瑶瑶身边的理由,也想为钱瑶瑶做点什么。
翠珠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伙伴接受度很高,乐呵呵带着兰花去熟悉梁王府了。
钟伯顺便问了一嘴关于铺子装潢的想法,钱瑶瑶把早准备好的设计图给了他。
老李头早上来确认订单后很快就把东西给送过来了。
钱瑶瑶抓了晁益民当苦力——给熟栗子剥皮。
晁益民显然昨天没睡好,脸上挂着硕大的黑眼圈。
“你没事吧?实在不行就回去补觉。”
晁益民笑道:“没事没事,我正愁没事做呢,你尽管吩咐我就好了。”
“瑶瑶!”兰花一声吼震得厨房锅碗瓢盆都晃了几下:“我也来帮忙了!你要我做啥!”
“你烧火吧,会不?”
“包在我身上!”
面粉加猪油和糖混入一点水揉合油皮醒发,额外分出一份面粉加猪油揉成油酥,熟栗子压成细腻的泥后加入糖和猪油小伙炒成团,栗子馅和油酥放入水井冰着。
这边想吃到海鲜得从平州和浮阳郡一路用冰块冰着运过来,价格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