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对他们畸形的关系再三缄口,碍于虞泠的身份,明面上一句也不敢多说。
虞泠不介意他触碰她裸露的肌肤,哪怕他停留的时间久一点,她也只会奇怪地看他一眼。
她是单纯地不设防?还是……有意地在纵容他。
他可以和她更进一步吗?
他可以取代李一做那些事情吗?
他可以在白天和夜晚都照顾她吗?
他可以……吻她吗?
李一戴着口罩,坐在车里,冷冰冰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手牵着手的二人,恨不得开车直接撞死他们。
他这几天都在观察虞泠,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南何的关系越来越好,好到过了头。
他们变得越来越暧昧。
她不知道南何对她图谋不轨吗?为什么住在他家里?为什么任由他触碰她的肌肤?为什么任由他牵着她的手?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会有更亲密的举动吗?
心脏被嫉妒的蚂蚁啃食,细密的痛感钻透了他的骨头,愤怒通过那些孔洞奏响,渗透了每一股血液。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极端的情绪让他再次产生了强烈的破坏欲。
可能是自作多情,但他在观察虞泠的这几天里,发现南何……和他有一点点像。
不是外貌的相似,而是表现出的性格,很像他私下里会对虞泠展现的神态。
他知道虞泠很喜欢傅江冉的脸,知道虞泠喜欢美艳的脸庞,但南何明显和美艳两个字毫不相干。
哪怕找小三,她也不该找这样的。
南何是他的替身吗?
想起那个和母亲七分相像的情妇,李一恶心得想吐。
虞泠不能这么对他,不能甩了他又找个替代品。
没有人能替代他,他是独一无二的。
他在虞泠心里,必须要是独特的。
他要在虞泠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哪怕用一些特殊手段。
如果不能爱他,那就恨他。
做不了虞泠最爱的人,那就做她最恨的人,这样,就不会再被她遗忘了吧?
“……李一?”
猛地被人按在车门上,虞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闻见身后人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认出了他是谁。嘴被捂住,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叫出他的名字。
李一打开门,将虞泠塞了进去。
车厢后座位置狭小,李一长腿一迈,一同进车后,空间越发逼仄。
虞泠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但发现是李一后,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找她有事?
虞泠左手搭在车门的扶手凹槽上,无意识地摩擦着颗粒感的表面。自从李一进门,她的眼神就粘在了他的身上,从头到尾把李一打量了一遍。
他们好久没见面了。
他是不是瘦了,脸颊好像陷进去了一点,漂亮的眼睛也疲惫地拉耸着,往日红艳的唇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发白发干,唇纹像是干涸土地上的裂痕。
他冲锋衣的帽子进车的时候被门框刮到,掉了下来,虞泠发现他棒球帽下的头发长到已经能扎起来,在靠近脖子那里直愣愣地翘起来。
他真把头发留起来了。
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看。
虞泠的目光在他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冲锋衣,黑色的工装裤上打转,上次见他这幅打扮她光顾着害怕和生气了,还没细细观赏过。
他好像很适合这种阴郁的风格,加上过于苍白的肤色,让他看上去像是默片定格的一幕,沉默、压抑,又带着丝微妙的艺术感。
李一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他攒着拳,另一只手轻轻敲着膝盖,在安静到诡异的车厢中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虞泠率先打破沉默:
“你留头发了?”
李一侧过脸看她,他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虞泠凑近他,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颧骨上的泪痣一下子鲜活生动起来:“很好看,比以前那个发型要适合你。”
李一:“是吗?”
虞泠抬起手看了看表,她要赶飞机,但出门还算早,还能和李一再聊一会。
南何和她坐的不是同一趟,他比她早半天去,帮她看看定好的酒店合不合格,以及去现场踩点,及时调整计划。
虽然网友送的券只有三天两夜,但虞泠估计她待的时间不会那么短,三天根本不够玩什么,她有时间也有钱,可以慢慢玩。
虞泠:“是啊。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也是来打探政府三年新星计划的?”
李一笑了:“不是。”
他转过头认真看着她:“我是来问你,你和南何是什么关系?”
虞泠摸着下巴思考:“嗯……同事?朋友?下属?”
李一的声音轻的像是一吹就散的烟雾:“你是在利用他吗?利用他为你冲锋陷阵,操纵舆论?”
虞泠一惊:“当然不是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他真要说也是互惠互利吧!”
李一讽刺一笑:“用身体互惠互利?”
就像当初对他一样,用金钱、爱意……还有身体,让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等榨取完他的利用价值后,等达到自己的目的后,等玩腻他后,又将他丢弃。
李一完全钻进了死胡同,沉浸在自哀自怨的痛苦中,他忽视了自己对虞泠做了什么,忽视了自己对虞泠的伤害,可能是虞泠再也没提过那件事,还在捅伤他后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包容他,让他产生了两人扯平了的错觉。
他原谅了虞泠,虞泠也原谅了他。
李一不是个正常人,他不在乎别人伤害他,也不在乎伤害别人。
就像是陈净远,就像是虞泠。
他不在乎身体上的伤害,在他看来这只是无需在意的小事,不必生气,不必恼火,精神上的羞辱更让他痛苦。
虞泠懵了,她怒极反笑,出去旅游的好心情此刻被李一毁的一干二净,李一真的是疯了,什么话都敢对她说了:“滚!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这不可以。
虞泠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