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先是一怔,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短暂的惊讶过后,他的表情渐渐变化,眼睛眯起,嘴角咧开了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笑容,那是一种近乎得意的,像偷了腥的猫一样:
“不告诉你。”
——这个……吊车尾!只是在享受难得看到我低头的感觉吧。
哼,大不了我自己问小樱。
***
晚餐后,达兹纳讲述了伊那利和他那个被称为“英雄”的继父的故事。
鸣人深受触动,喊着“我要向他证明英雄是存在的”,就开始天天晚上加训。
——英雄?实在是个难以和“忍者”联系在一起的词。
即便近年来,忍者除了见不得光的脏活,也开始接些普通的委托,但终究不过是拿钱办事。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的思绪飘向远方。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英雄,也只能拯救一小部分幸运的人,在她或他鞭长莫及的其他地方,宇智波的悲剧,伊那利的悲剧,每天仍在重复上演。
我依旧保持着规律的作息。
达兹纳家唯一的客房理所应当分给了小樱。我、鸣人和卡卡西在客厅打地铺。
鸣人的睡相非常糟糕,磨牙梦话不说,还呼声震天。需要静养的卡卡西更是顶着黑眼圈,日渐憔悴,还要面对伸完懒腰念叨着“昨晚睡得真好”的罪魁祸首起床后一脸无辜的关心:“卡卡西老师,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自从鸣人夜不归宿加训后,卡卡西的眼里明显恢复了高光。
开始爬树训练的第六天,鸣人又一夜没有回来,这次连早餐的时间都错过了,八成是累得在森林里睡着了。
那个超级无敌大白痴,连劳逸结合的道理都不懂,而且以他的警惕心,说不准已经被野兽吃掉了。
卡卡西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自行起身的地步。我吃完早餐,便前往森林进行训练,顺便通知鸣人回来吃饭。
晨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气息。
在接近训练地点时,我发现鸣人并非独自一人。
远远地,一个长发的……女孩?不,应该是男性,在和鸣人道别。擦肩而过时,某种危机感如冰冷的指尖划过后颈,一闪而过。
走出几步后,我停下脚步,看着渐行渐远对方的背影。
他没有对鸣人展现出任何敌意,也没有对我的视线做出反应,或许是我想多了……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多加警惕总不会出错。
第七天。
随口说了一声“散步”后,我在早餐前就出门来到了训练的地方,暗中观察着情况。
——鸣人那个白痴,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说不定被套出情报了还浑然不觉。
不过,一直到卡卡西和小樱来寻找,昨天那个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鸣人站在高处的树枝上装作不慎跌落捉弄两人时,一时得意忘形,差点真的从树上掉下去,幸好我及时赶到,抓住了他悬空的脚踝才避免了一场意外。
“你这个超级大白痴……”
不仅要在脚底凝聚足够承担两人体重的查克拉,为了避免倒立时衣摆下滑暴露身体,还得额外用腹部查克拉牢牢吸住上衣。
如果鸣人不恶作剧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麻烦事。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吸引别人的目光。
这种时不时需要给他收拾烂摊子的生活,我好像也差不多习惯了。
虽然爬树训练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也超过了卡卡西指定的高度,但我和鸣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不爬到树顶就等于认输。
而且随着高度不断刷新,鸣人一个人训练的安全也引人担忧。以他那鲁莽的性格,很难保证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更何况,还有那个早晨在森林里遇到的可疑人物,至今身份不明。
“你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佐助,该停下休息了吧。”鸣人瘫倒在地面上,上气不接下气地朝我喊道。
“你在说你自己吧,吊车尾。”我双手撑在膝盖上,强压下急促的呼吸,冷冷地反唇相讥。随即,再次握紧手中的苦无,毫不犹豫地向树冲了过去,“别练到连路都走不了。”
夜幕降临后,我率先攀上了树顶,站在最高处俯瞰着整片森林。微凉的夜风拂过发梢,带走了身上的热度。不久后,鸣人也跟了上来,站在旁边的树顶上,微微喘息,满脸汗水,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
明亮的弯月高悬天际,映照着下方的森林轮廓。
短暂享受了成功登顶后的风景片刻,我开口道:“回去吧。”
“哦!”鸣人爽快地应声,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掩不住登顶的喜悦。
我率先一跃而下,借由途中几根伸出的树枝减速,最终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这种查克拉的应用,也是这几天训练的成果。
鸣人跟在我身后,落地后没走两步便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狼狈的样子与刚才树上的得意洋洋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没事吧。”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腿、腿软了。”鸣人尴尬地嘀咕道,神情懊恼又无奈。
“……超级大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