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冀并没有再来医院,这几天大多时候都是顾阳在陪她聊天,和他关系一下拉近不少。
江冀说帮她赔了钱,也请好了假,等她的伤彻底好了再去学校。
董佑霖小也他们知道她住院的事情后也经常来医院看望她。
反正这次住院,感觉……好像还差不多。
一个月后江冀接她出院,给她弄了个轮椅,温歆觉得好笑,她是腰受伤了又不是残废,坐轮椅就能保证腰部安全吗?
对此,江冀的回答是:坐不坐随便你,又不是他的腰。
本以为请了假不用去上学,可以好好享受后面的快乐时光,哪知道在她回家的第一天,江冀就给她请了家教老师。
语数英、政史地,老师样样俱全。
温歆选的文科,当初选科时她抱的想法是考试好糊弄,谁知下来一点不觉得轻松,因为需要写的背的太多,弄得她干脆不想写,考试好几次交白卷。她后悔得很,反正都学不好,还不如选个考试容易抄的科目。
他们约法三章,等这学期期末成绩全部考及格后,扣的零用钱会全部给她补上,并且在第二个学期开学前,江冀都不再管她。
这意味着她能拥有一个经济、人身都不再受人限制的寒假。
温歆答应了。
答应是答应,下决心简单实践难。
她也想好好学习,可是一看书就困,无论前天晚上睡的多早。
因此,多半个月的时间,老师们没少告温歆的状——
江先生啊,温同学实在太能打瞌睡了,我这一上午就一节数学课,四十五分钟而已,她睡着了八次,我叫了她七次,最后一次没叫是因为到时间了……
现在的孩子呀,不比我们那时候,上课敢走神老师一巴掌就上去了,更不用说睡觉。今天我给她做了一个小测验,我讲的那些东西,她是半点儿都没听进去,不过也是,我的课上都在睡觉还怎么学东西。这是一对一教育,她不听,我讲课讲的也没意思,要我看,江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
*
温歆敲了敲门。
“进来。”
她是坐着轮椅进来的,虽然一用力还是会因牵动腰部的肌肉而疼痛,但是确实比走路要好很多。
一进屋就看到江冀裸着的上半身,他背对着她,动作很快的往头上套半袖,可温歆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宽肩窄腰,腹肌贲张。
想不到他还是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有事吗?”江冀穿好后转过身来问。
“我听说……老师们都不教了,那我零用钱你还会给我发的吧?”
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跟她用的是同一个牌子,头发在滴水,顺着脖子落入领口。
温歆想,那水滴一定会滴湿他胸膛。
“当然会发。”他顺手拿过旁边凳子上的毛巾擦头发,“不过肯定不会全发。”
温歆用一种“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江冀:“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是真的瞌睡。”
“而且这几天我是真的乖乖呆家里,一点小动作都没做,一点粗鲁的话没说,重要的是没……”她原本想说一句没找你麻烦,可这话说出口觉得不怎么合适,现在她处于下风,还是说妥帖的话好。
“重要的是没干嘛?”他问。
“重要的是没给您填麻烦。”话在心里转了几圈,终于说出来。
江冀上下打量坐着轮椅的她:“你这个样子,本就在给我填麻烦了好吗?”
他把用了的毛巾朝床随手一扔,舒服的往屋里的小沙发上一坐,对她说:“也就是像我这样善良大度宽宏大量的人才没和你计较,之前你欠下来的账,先是砸东西、偷我的表,后来加上你打架住院,现在还有请家教的费用。”
“好了好了。”温歆摆摆手打断他,“我错了大哥,谢谢你的善良,你别说了,就算你找我算账我也是赔不起的。我这人是天生不让人省心的命,除非你把我赶出家门,我……”
还没说完,就注意到江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温歆心里一咯噔:“你这表情,你看我干嘛啊?不会真想把我赶走吧?”
她继续说道:“怎么说温海天也是把我托付给你的,你这人总得有点责任心吧?”
“我又给你请了几个老师。”
“什么?”那这样说,她刚以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明天还得继续学?
“专门给你找的讲课幽默,为人风趣的老师。你可得好好珍惜,现在请个老师不便宜,为防你上次的情况出现,我会定期看你作业,你有什么上课不懂的题也能来问我。”
江冀站起来,手推着她轮椅把她往门外推:“早点睡,明天再给我睡一个懒觉试试,睡一次扣你一次钱!”
温歆看着紧闭的大门,现在她做什么事合着都和扣她钱扯上关系了。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迎接江冀口中讲课幽默、为人风趣的新老师,可是从七点等到九点,老师还没来。
他新请的阿姨今天请假了,江冀还在睡觉,也就是说,她一个人白白等了两个小时,觉没睡醒、早饭没吃、人没等到。
谁能体会到她这种不学无术的差学生,在种种纠结之下,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可是补课还没开始就因为这种事让她心浮气躁,简直想把买的书都烧了。
开门不利。
她不客气地砰砰敲他的房门,过了好久江冀才打开门。
他应该是才睡醒,还穿着睡袍。
因为你的话我一大早起来等老师,希望改过自新好好学习,结果你约的老师放我鸽子,你还睡到这么晚才起?
温歆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瞧着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的小姑娘,江冀问她:“干嘛啊?一大早火气那么大,想把我的门拆了啊?”
她嘟囔:“老师没来。”
声音含含糊糊的,他没听清,“什么?”
她大声:“老师没来!”
江冀轻打她头:“说这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
温歆捂他打的地方,抱怨道:“把那些老师辞了,不让他们教了。”
转身进屋,他去拿放在床上的手机,看看日期,明天才是老师来的日子,是他记错了。
她跟进去:“这不只是他们不讲信用的问题,重要的是打击了我的积极性!”
“你知道我今天几点起来的吗?六点半!收拾好了从七点开始等,本来充满干劲的想改变一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