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仕宇看宣容不说话,自行又说道:“我与世子殿下一致,不喜太子为人处世。”
“知道了。”宣容应了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朝营帐的位置跑去。
留下还没回神的南仕宇静静看着狐氅加身的宣容离去背影。
宣容将马拴在自己的营帐外,自己跑进帐子里喝了杯热奶茶。
他爹爹出生草原,故而宣容很是喜欢草原茶饮,这奶茶也是宫侍特意为他备的。
暖了暖身子,就听外面来了脚步声。
“阿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是宣容的皇帝舅舅。
帘帐被掀开的同时,宣容从座椅上起身,朝皇帝舅舅施礼,丝毫没提太子的事,“外头天冷,不打了。”
宣容任性妄为不是一天两天,皇帝虽政务繁忙,但心里多少也是有数的。
皇帝笑骂道:“你小子倒是娇气的很,朕办的围猎比赛你都敢说不打就不打。”
“舅舅会治我罪吗?”宣容说的很轻松,他笃定皇帝不会。
皇帝若有所思道:“罚你今夜没肉吃。”
宣容不以为然,“不吃就不吃。”
皇帝笑了两声,又很快收敛起来,若有若无地提起帐外欲牵马回马棚的齐故,“不如这样,你把他给舅舅,今天比赛猎到的所有,舅舅都赐给你怎么样?”
那日在宫门口宣容索要齐故时皇帝是反对的,是太后和皇帝僵持了半柱香功夫,在太后制衡下才点的头,留着齐故这个后患在宣容身边,皇帝心里始终不能安稳,又不能暗里把齐故给杀了,万一宣容告到太后那,皇帝也难办。
“我还没玩够。”宣容不肯让,他心里清楚齐故落到皇帝舅舅手里,只有一个死字。
不等皇帝继续诱他,宣容开口道:“他可是我今天的猎物。”
“嗯?”皇帝没明白。
宣容说道:“舅舅,猎物哪有猎人来的有意思?我要把他放进猎场,当我的猎物。”
饶是贵为九五之尊也没听说过这等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玩法,皇帝颇为意外地看向心狠手辣的少年。
身为仁君不免要教诲宣容一二,皇帝道:“阿容,他是人,怎么能当猎物对待,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他不过是条听话的狗,”宣容又道,“他们怎么看我我不在乎。”
他只要别人怕他就够了。
“舅舅,宣容告退。”说着他就这么干了。
他让人将齐故双手绑着,自己坐在马上拽着缰绳将齐故拖拽进围场里。
围猎的人都往东走了,他就带着齐故往西。
他可不想有人来打扰他的兴致。
等到了林深悬崖处,他将手中绳索散漫一扔,“跑吧。”
齐故不解。
只见宣容开弓拿箭指向齐故,“我数到三。”
齐故远在荆州之时就听说过宣容作风凌厉草菅人命的种种,在侯府的这段时日里更是亲眼见识到那些婢仆对宣容的敬畏,个个闻风丧胆唯恐惨死宣容之手。
偏偏这小子命好,身份尊贵到没人敢惹。
“三。”
突如其来的一句“三”,宣容手里的利箭顺势射向齐故,好在齐故矫健在地上翻滚了圈避开了。
宣容一箭未中,再取一箭。
紧接着继续瞄准齐故。
对宣容存有两分感激的齐故被这一箭彻底击散,齐故哪能坐以待毙,手被束缚不能动作,好在宣容没把他脚给绑了。
齐故一脚踢在马腿上,马受了惊吓也不顾自己的主子是不是坐在上面,开始左右晃动。
宣容被颠了几下,紧拉马绳不让自己跌下去。
齐故趁宣容忙乱之际,用牙咬开手绳。
稳住马儿的宣容怒上眉梢,怒骂齐故道:“你这贱奴好大的胆子。”
这里是皇家狩猎场,来这参与狩猎的贵族子弟几乎人人习武,耳力过人,为防被藏身蔽处的暗卫打扰预判,故而整个围猎场中都不会出现暗卫踪影。
没了外在的束缚,和手上的缰绳,齐故也没和宣容客气,“世子殿下,人命不是你这么玩的。”
没有人可以反驳他,宣容这脾气上来了,“你不过是本世子的玩意,本世子想怎么对你你都得乖乖受着。”
“侯爷一世英名,怎会有你这种滥杀成性的儿子。”齐故心知肚明宣容对父母的事格外在意的。
如齐故所料,宣容气急败坏下手里马鞭就来招呼齐故,“我爹也是你这等下贱之人能提的?”
齐故不躲,反而伸手去夺马鞭。
鞭身被齐故抓在手里,宣容怎么也扯不回来,咬着牙道:“撒手。”
“没人教你,我来教。”齐故翻身上马,拿手里的马鞭给宣容两手绑了起来。
宣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心里羞耻感倍增,连被太子放暗箭他都没这么气,“我要刮了你!我要把你双眼烙瞎,阉了你,五马分尸,挂在城墙上暴晒三日,把你的尸身喂狼喂狗,再把你挫骨扬灰,让你不得好死!”
听听这十几岁娃娃说出来的话,满嘴的恶毒。
齐故拽了拽宣容被反绑的手,故意让金贵的小世子吃点苦头。
同时不忘附议世子殿下的话,“好主意。”
与此同时,齐故顺带提醒一下世子殿下,“殿下,你现在可是落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