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双没阻扰,低头睨腰间的绣春刀。
远离戚无双后,田螺大松一口气,周翠翠跑过来:“田螺,你怎么了?”
田螺:“没事没事,就是被那个指挥使大人问了几个问题,吓死我了。”
周翠翠瞪大眼睛:“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田螺:“没有。”
只是一个小插曲,田螺并没有放在心上,堂堂锦衣卫的头找她一个小老百姓,约莫是为打听奉兰辞的事,田螺心里打算日后见到那些锦衣卫都绕着道走。
官船行进,田螺一边观赏风景一边学习识字,几天后官船停在靖州一夜休息整顿。
夜色迷离,田螺敲响奉兰辞舱室的门。
“小刀,进来,门没锁。”奉兰辞说。
田螺推门而入,没关紧门。
“奉兰辞,找我作甚啊?”
奉兰辞说:“过来坐。”他始终温和,可久居上位,哪怕在田螺面前内敛气息,吐出的话依旧透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田螺乖乖过去,犹豫一瞬,被奉兰辞拉着坐下。
奉兰辞先用手指理了理田螺翘起的头发,复而提上食盒打开,端出里面的菜和杨梅冰饮:“让琴风去靖州酒楼给你买的,船上的伙食确实一般。”
田螺欣喜不已,翘起嘴巴道:“船上的伙食也不差的。”
奉兰辞:“这边还有冰镇的果酒。”
田螺立刻道:“我不吃酒。”
“果酒,甘甜可口,与杏子酒不同,风味甚佳。”奉兰辞倒了一杯喝,“要不要试试?”
田螺咽咽口水,没忍住小喝一杯,喜滋滋道:“好喝!”
吃了一顿美味的夜宵,田螺心情特别好,奉兰辞拿出一张自己写的册子,让田螺读,考验她这些日子识字的成果。
田螺翻开册子读,过了一会儿,奉兰辞按按太阳穴,道:“小刀,我能借你的腿躺一会儿吗?”
田螺想起适才的酒食,前些日子奉兰辞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再看奉兰辞露出的疲惫,她很是愧疚:“好啊。”
争得田螺的同意,奉兰辞躺下,头枕在田螺腿上,双手自然而然环住她的腰身,呼吸撒在田螺的小腹。
鼻息间是他熟悉的熏香。
田螺从来不熏香,因着常年做豆腐,衣裳沾了清香的豆腐味儿,但以前的衣裳田螺没再穿了,如今她身上穿的衣裳全是奉兰辞着人安排。
这些衣裳俱是用奉兰辞喜爱的檀香味熏过。
田螺察觉奉兰辞举止,身子僵了一僵,读了半晌册子,怀中没有动静,她低头看去,奉兰辞闭上双眼,呼吸清浅,像是睡了过去。
想了想,田螺不再开口读字,改为在心里默念。
许久之后,田螺腿麻,还有些口干,便小心弯腰给自己倒一杯果酒喝,果酒入喉,凉津津的。
因着果酒没多少了,田螺这回下口小口地喝。
杯子见底,田螺回味一番,瞥见奉兰辞还在睡,心想要不把人抱榻上去吧,腿好麻。
这时,奉兰辞睁开眼,仰头睨田螺水光潋滟的嘴唇,像贪吃的小花猫,他开口:“小刀。”
田螺惊喜:“你醒啦。”
奉兰辞起身:“嗯,这果酒好喝么?”
“好喝!”田螺揉揉自己发麻的大腿。
奉兰辞眼瞳漆黑,半晌道:“可以为我倒一杯么?我有些渴。”
田螺动手:“好啊。”
手在半空中被奉兰辞截住,田螺扭头,目光疑惑,奉兰辞道:“你嘴巴上有酒液。”
说着,他渐渐靠近,阴影罩下来,田螺清晰看到奉兰辞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气氛忽而变得暧昧。
田螺一无所觉,听言“啊”了一声,然后就用手抹干净唇瓣上残留的酒液,表现得非常单纯。
“没有了吧。”田螺问。
旖旎的氛围突然破灭,奉兰辞有些无奈。
“你睡觉的时候我把册子上的字都读过一遍了。”田螺说,表情期待,像是求表扬的孩子。
奉兰辞:“不错。”他心道,还是莫要弄那些弯弯绕绕,直接找个机会和田螺说好了。
田螺嘿嘿一笑。
“小刀。”
“嗯。”
“我想......”奉兰辞欲言又止,半垂眼盯着田螺的嘴唇,心中意动。
田螺:“你想什么?”
奉兰辞张唇:“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睡觉是吧!”斩钉截铁说完,田螺也不给奉兰辞辩解的机会,直接起身将奉兰辞拦腰抱起,往床榻去。
“......?”
奉兰辞猝不及防,呼吸一紧,怔怔看着田螺。
他竟然被田螺抱起来了......好在这对奉兰辞来说不是第一次,当初他落难河边,是田螺把他从水里拖出来,扛在肩膀上回了院子。
田螺把人放在床榻上:“你睡觉吧,我拿着册子去我自己房里读,就不叨扰你了。”
奉兰辞平复心情:“小刀,留步。”
田螺顿住:“咋啦?”
奉兰辞坐在榻上,拉住田螺的手,抻长脖子轻轻碰触田螺的额头,落下一个克制温热的吻。
田螺眼睛睁大,像铜铃似的,充满震惊,一时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奉兰辞细细观察她的神色,没有排斥反感,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刀,晚安。”
话落,奉兰辞没忍住,道:“小刀,我还想亲你一下,可以吗?别怕,我没有危险,你靠近我亦绝不会有事。”
田螺迟钝地眨眼,眼睛迷茫懵懂,下意识捂住被亲的额头。
奉兰辞低头,在田螺冰凉的唇瓣上印上浅尝即止的吻,旋即凑在她耳边道:“方才我想亲你来着。”
田螺终于回过神,惊慌恐惧地推开奉兰辞,头也不回地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