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宴从摸到雪板开始,就过着追着雪季跑的人生。
总而言之哪里有雪去哪里,这次会去南岛,也是因为南半球有反季雪。
因此在看到这偌大一个国集训练中心的训练场没有雪时,夏宴难得愣了一下。
真的回国了,这还是第一次在非雪季回国……
一直在南岛长大的乐轶则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夏天才过不久,现在自然是没有雪的,不过这边有专门的室内无雪训练场地,虽然训练效果没有雪上好——”
乐轶像想到什么似的,说着说着语调就低沉了下去,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昂起了头。
“总而言之,长白山的室外训练场是只有冬季才开放的。”
夏宴任凭身后小孩推着轮椅前进,一路直行穿过了这片室外训练场。
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有着白色外墙与巨大穹顶的圆拱形建筑。
棕栗色卷发的年轻男生一手掌控着轮椅的前进方向,另一只手费劲地推开了面前的磨砂玻璃门。
夏宴从张开的门缝中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清凉的水汽。
玻璃门终于大敞开,浓郁的蓝色扑面而来。
???
这是——额——游泳池?
单板滑雪的室内训练场地是游泳池?
两人一起迈进了这栋白色场馆,玻璃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关上。
这座肉眼目测高度直逼四十米大跳台的高大建筑里,藏着一套类似于水上乐园,但更大更宏伟的训练设施。
一眼扫过去就有九条高低错落的滑道,分别对应着坡面障碍中的一周台、二周台和三周台,像是巍峨的巨兽,半边身体延伸进两个水池中,在波光粼粼中无声矗立。
这会儿场馆还没到熄灯关门的点,不时还有穿着训练服的运动员踩着雪板从滑道上飞速滑落,一如在赛场上,在半空中迅速转体做出不同的抓板动作,再“扑通”一声落进水中。
有点像踩着板子的跳水?
不对,没有哪个跳水运动员会溅起这么高的水花!
乐轶推着夏宴来到池边,仔细低头观察后发现,这两个大水池中居然充斥着无数腾起的透明气泡。
气泡?这些气泡是干什么用的?
耳边突然响起轻柔的划水声,夏宴闻声抬头,眼前的浅水区突然翻涌起层层细浪,一道熟悉的声影破开浪花,一路走一路漾起波纹。
一个穿着特制训练服的男人单手抱着雪板,湿漉漉地走向岸边。
“池嵩?你也来这里了?”
夏宴觉得自己进入这个室内场馆后的每一秒都在产生无数的问号。
自从进入到滑雪这个圈子后,她便很少有这种小孩子见到新事物的惊奇感,但来到这个训练基地后遇到的每一件事物,都在把她带向一个崭新的冰雪王国。
池嵩看到他们两人,素来严肃的面孔也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师兄!”乐轶惊喜地叫出了声,“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陈姐没有和我说你也在?”
穿着特殊材质制作的训练服,把身体衬托得更为悍利的男人侧身熟练地避开了卷毛男生的飞扑。
“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安心训练。”
没有扑到人的乐轶丝毫不失落,顺手把池边躺椅上的浴巾递给男人。
池嵩伸手接过,头发还连珠般不停地滴水。
“欢迎来到长白山。”
话语依旧如初见时言简意赅,但笑容却逐渐带上了一抹熟稔的味道。
池嵩换好平时的日常衣裤后,就顶替了乐轶的位置去给夏宴推轮椅。
原因是夏宴觉得乐轶做事毛手毛脚的。
“万一他一时没有刹住车,给我推池子里去了怎么办?”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振振有词。
乐轶觉得他一向严于律己的大师兄肯定不会惯着她这些臭毛病,却没想到夏宴一说完,池嵩就理所当然地从他手里接过了轮椅扶手。
“你也刚落地长白山不久,后面训练会很辛苦的,先好好休息下吧。”
大师兄语气是万年不变的平静,但既然发话了的确就是不容置疑的。
乐轶早就习惯了听从大师兄的话,转眼又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甚至朝夏宴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
夏宴自然是无视了他的这般挑衅,转而专心致志地听池嵩介绍起这间场馆来。
池嵩作为单板滑雪国家队坡面障碍项目的现役队员,自然比乐轶这个道听途说的了解得更为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