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不通苏浅的动机,苏浅和大师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重创宗主唯一的儿子对她有什么好处?即便是老祖关门弟子,若是心怀不轨也是要受惩罚的。
因此他心里有另一个假设,那就是苏浅不是罪魁祸首,或者说她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可能是无心之过。
苏浅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闻言并没有把尤啻供出来。
既然有所交换,那她就得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苏浅迟疑道:“宗主是为这事找我的?不过我没注意那么多,我当时正沉迷于研究手上的心经,对外界环境并没有过多关注。”
她说的是事实,所以看起来格外真诚,邵阳见状直接信了五分。但依然疑惑:“心经?什么心经?”
邵阳说罢后想到了什么,嘴角抽搐着想:这个心经该不会就是众弟子口中的魔经吧?
苏浅一本正经地瞎扯:“就是老祖之前送我的清静经,我本来是想拿出来念念帮助众同门凝神修炼的,不过……”苏浅挠挠头,继续道,“不过可能是我理解出错,经文达到的效果似乎和预期截然相反……”
说到这里,正和邵阳的猜测相合,此刻他已经信了八分。
毕竟从众弟子的描述来看,这本清静经至少也应该是地阶功法,一个骨龄二十多进门时还是筑基期的独身女修,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等高阶功法?
唯一的可能就是老祖给的。
不过是否属实也只有等宗主与老祖去核对了。
邵阳替倒霉的大师兄默哀了几息,随后便不再细问,只客气地聊天气、聊风景、聊修炼。
眼看只有不到十里地就到宗门议事厅时,变故突生。
一道恐怖的灵力波动从老祖所在的南山洞徐徐荡开,两人距离南山洞不到五百米,邵阳被这突然爆出的恐怖威压直接掀飞,倒飞出去几百米才堪堪稳住身形,看向南山洞的脸上满是惊骇。
苏浅有紫金衣防护,体感不深,只觉得一阵疾风拂过,搅乱了衣衫。
苏浅理了理衣服,朝邵阳飞过去,正要说话,就见一道火红的灵气柱从地面爆出,疯狂吸纳着周围的灵气,强大的吸力直接将两人合围粗的大树连根拔起,一时间南山洞方圆五里范围内已然成了灾难现场。
而这已经是合欢宗老祖布下结界阻挡过后的威势了。
苏浅拽着要被吸走的邵阳,表情沉静:“邵师侄,宗门议事厅往哪走?”
邵阳在狂风中连呼吸都不畅了,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如此轻松,觉得十分嫉妒。
老祖真的太偏心了啊,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给小师叔了,好歹往宗门兑换处放一两件好东西,也好刺激刺激他们的修炼劲头啊!
合欢宗老祖勘破天道,要突破了。
合欢宗宗门议事厅内的几个人瞬间飞身而出,来到南山洞附近,齐齐结阵以保护周围建筑。
大阵结成的同时天空异象,黑云转瞬间便笼罩了整个合欢宗,暗沉的雷电天天幕翻滚,将空间都撕扯出道道扭曲的纹路,邵阳近距离听到怒雷,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随即一种剧痛传出,他表情十分痛苦,耳中鲜血直流。
血液滴到苏浅拽着他的手上,将她吓了一跳,偏头一看就见邵阳一幅即将殉道的惨样。
苏浅微一挑眉,御着球杆缓缓飞远了些,将人放在地面。
邵阳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他艰难坐起身,冲苏浅拱手:“多谢小师叔救命。”
苏浅点点头,问:“我们还去宗门议事厅吗?”
邵阳呼吸一滞,觉得胸口也疼了起来,他浅浅呼吸几次,道:“不必去了,宗主现在定在为老祖护法,没空见我们……麻烦小师叔帮我护法,我伤势有点严重,得赶紧疗伤……”话音刚落,邵阳便咳出一口鲜血。
他苦笑不已,刚还在同情大师兄倒霉,结果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
沉黑色的雷云越压越低,压迫感越来越强,其中翻滚的雷云声音却越来越低。
合欢宗宗主几人表情凝重,迅速退到了南山洞五里范围之外。雷霆的动静不是越来越小了,而是声音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听到的范畴了。
合欢宗上下所有听见动静的弟子全部围在远处观望,所有人与有荣焉有点骄傲。
那些外宗弟子也闻声而来,看着声势浩大的场面表情凝重,纷纷给宗门去信。
合欢宗老祖若是成功突破至大乘期,那合欢宗的地位就更加屹立不倒了。
简直怪哉,宗门长老不是说合欢宗老祖只有不到百年可活了么,迟暮之年居然还能勘破天机顺势突破?
简直不可思议。
但他,真的能成功吗?
合欢宗老祖于寒光洞中睁开双眼,他静静走出南山洞,一步一步踏着虚空停在雷云之下,朴实无华的身影似乎有无穷伟力,气势竟然丝毫不弱于滚滚天雷。
苏浅不懂护法,见邵阳说完就直接闭上眼开始打坐,她也不好就此离开,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看不远处的合欢宗老祖力刚天雷。
老头子可以啊,居然战胜了对雷劫的恐惧,一举勘破生死要破而后立。
厉害厉害。
苏浅打了个哈欠,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昨晚一晚基本没合眼,这会儿得闲便有些发懒。
她掏出玉简,想看看灵萱昨天到底给尤啻发了什么东西。
却见玉简里密密麻麻的红点,看得她头大。
哪里来的这么多消息?
发讯人都是不认识的,她就没点看,找到尤啻的名字点进去却见可恶的灵萱竟然把记录删了。
上面只躺着几行尤啻的回复,很短的四行字,但能看出来当事人的无语。
【?】
【小师叔现在人在何处,可是受了威胁?】
【小师叔是什么意思?】
【小师叔是认真的???】
苏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