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拍后,因为何月涵的忘词导演喊了几次卡,气得语气严肃:“这几句词,到底记不记得住?”
“就算后期配音,嘴型总要对得上吧!”
何月涵被这么问,脸上挂不住,柔声和导演道歉。
导演叹一口气,实在无奈,看了一眼天色,晚霞越来越红了,天色也渐渐变深。
再不拍就黑了,只好妥协,交代摄像把镜头多给到余悦。
余悦台词很好,演技更是出乎他的意料,面对镜头一点也不拘谨,不像刚入行的新人,在镜头面前总是不自觉束缚住手脚。
余悦演得很自然,脸上的表情看似波澜不惊,细品又能感觉她似乎在隐瞒什么,微表情丰富且合时宜。
音婉打量四周一眼问:“小娘子在这住很久了吗?”
宋世锦手里捧着汤婆子,脸上带着客气,点点头,“很久了。”
“小娘子还未嫁人?我看小娘子不像是······”
宋世锦梳成未出嫁的发式,她闻言抬手摸了摸头发,陌生的冰凉触感,是发簪,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戴过发饰了,这是顾昭昨天送的。
她怔忡放下手,咳嗽几声,眼神渐渐黯淡,“我身体,不过留一口气罢了。”
“那姑娘离世前,可有遗憾?”
来者不善,话里话外都不好听。宋世锦眼神投向远方,“呵”轻笑一声。
“那看来是有遗憾了。”音婉手握紧茶杯。
宋世锦双眼失去焦距,眼神望向很远的地方,似乎陷入回忆。
她记起那年鲜衣怒马,记得夜晚照亮整条街的花灯,记得翻墙来得少年郎。
记得那一夜大火,记得宋家的空无一人。
记得刀剑袭来,她身上都是湿润温暖的液体,逐渐变得寒冷,变得干涸沾着皮肤洗不去。
不知不觉落下一滴泪,泪划过脸颊,风一吹,留下冰凉。
她忽然惊醒,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音婉,声音如常,“姑娘,趁着日光早点赶路吧。”
余悦没有让郑导失望。
尽管这场戏没有激烈冲突和大的情绪起伏,但镜头中的余悦,那双眼睛好像包含了太多想说的话,又有太多不能说的话,牢牢吸引他的视线。
以她阅人无数的导演经验,这么有灵气的演员,将来的造诣一盯不容小觑。
她满怀期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不错,继续努力!”
六月白天都很长,拍完最后一场,天还微微有点亮,等回到酒店就全黑了。
房间内多了一个行李箱,应该是小杨。
余悦和剧组签合约的时候,没定下带助理进组,小杨被齐部长钦点过来,和剧组协商后,在房间加一张床,小杨和余悦一起住。
时间快八点,余悦回来第一件事洗澡,今天热得厉害,身上穿着厚厚的戏服,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把身上的灰尘和疲惫洗掉,心情美好地护肤。
敷着面膜趴在床上复习剧本,余悦不打算吃晚饭,她正在减肥。
剧里后期宋世锦病怏怏的身子,余悦觉得理应看起来更瘦一点才比较符合角色。
为了更贴近人物,可以再减一减肥。
明天五点半要起床坐大巴去剧组化妆,今晚早点休息,余悦争分夺秒复习明天的戏。
九点半,小杨还没回来,余悦给她打电话没接,只好发信息提醒明天六点要出门,自己先睡,让她回来轻一点。
工作一天,累得沾上枕头就陷入睡眠,恍惚间,似乎房间灯打开了。
余悦有意识但眼皮太重,挣扎下又睡着。
五点整,闹钟响,余悦起床。
小杨在被窝里嘀咕一声,直到余悦起床摁掉闹钟,她蒙着脑袋继续睡觉。
余悦洗漱好才去喊她起床,她钻进被子里不肯起。
余悦喊了几遍,她把头缩进被子里,含含糊糊呜咽几声,余悦拿她没办法,看了看时间,坐在床边借着自然光撸个妆。
余悦准备好出门,再一次喊她。
“几点了?”小杨从被子里探出头。
“五点半。”
“这么早?!”小杨哀嚎一声,“困死了。”
“快起,待会儿赶不上车了。”余悦用劲一把拉起她,不给她赖床机会。“给你十分钟洗漱。”
小杨痛苦地拖着沉重脚步去洗漱。
······
六点整,余悦和小杨终于坐在剧组的大巴车上出发,余悦闭目养神,小杨睡得东倒西歪。
换好衣服化好妆,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没那么快能到她,等待对她来说,已经是一门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必修课了,余悦拿着剧本静静读。
但身边的小杨显得有点焦躁,一会儿跑过去看看她们拍戏,一会儿回到她身边念叨几句,“好无聊啊,怎么那么久?”
一直停不下来,小杨看着余悦一脸麻木就更心焦:“怎么这样,一大早过来,现在都11点了还没到,这不是折腾人嘛?”
合上剧本,余悦她皱着眉头提醒小杨:“别乱说话。”
小杨满不在意地扯扯嘴角,低下头玩手机,“又没人听到。”
一连几天,都是这么长的等待。
小杨不再像开始那么焦躁,也慢慢自得其乐,她觉得就这么等着也挺好的,余悦事不多,也不需要她时时刻刻在旁边守着。
只要在拍戏的时候她在旁边帮忙拿东西,其他时候她坐着玩手机都行,比之前跟团体活动舒服多了。
她无聊的时候逐渐开始到处走,每天一大早到剧组,然后四处溜达,这边凑凑那边玩玩,等余悦拍完戏再一起回酒店。她觉得这样的生活舒服极了。
只是偶尔会听见一些风言风语,总有些人爱嚼舌根。
余悦的角色来得波折,也成了大家讨论热点,小道消息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