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中间的小桌子上。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李时意说着,自己在窗边的书案前坐下,手里翻着一本前两天才从奉济送过来的户籍册子。
沈淮襄在外面跑了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边吃边说道:“我明天要去奉济一趟,估计要十来天才能回来。”所以才特意过来见你一面。
结果李时意根本没注意听,随口一应,“好。”
沈淮襄筷子一顿,望向书案后面的姑娘,默了片刻,而后幽幽一叹,“要不你跟……”
“什么?”
垂眸看书的人忽然抬眼看过来,沈淮襄好似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连忙闪避,“没、没什么……”
“?!”李时意却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这是沈淮襄吗?竟然结巴了?!
感受到探寻的目光,沈淮襄更不敢抬头了,心乱得厉害,连忙吃了好几口米饭。
吃着吃着,他自己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嘲笑自己,别说是她不愿意去了,即便是她愿意,她如今的身体又怎么承受得住呢。
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好像很容易痴心妄想。
李时意以为沈淮襄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但是又赶上太忙没时间吃饭,所以才抬着食盒过来了。结果她耐心等他吃完,就见他开始收拾。
这几个月,这个人倒是学会了不少事情,之前连给人拍个背也不会,上药更是生疏得很,现在倒是学会收拾东西了。
“你早些休息,夜里凉,别冻着了。被子不够厚的话就再加一床。白天屋里也暗,小心眼睛,那些东西也不着急。我明天就去奉济了,景江就在兰平,你若有事,便差人去找他。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这就要走了?
李时意一脑袋疑惑,“你没事?”
“什么?”到门边的沈淮襄转过身来,也是一脸不解。
大晚上的你没事不好好待在自己屋里吃饭休息,跑过来做什么?
问题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有说出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走了。”
真就是把饭抬到她这里吃而已!
李时意连忙把门关上,转过身来,连门外的月光也不敢看。
“哐”地砸门声,显露的是主人心情的不平静。
沈淮襄下意识就想转身回去,但是又立刻克制住了。
第二天早上,李时意起来的时候,沈淮襄已经在去奉济城的路上了。
梳洗之后,本来应该继续整理文书的她忽然想知道奉济在哪里,就找来了堪舆图,打开一看,才知道宣州府地域如此辽阔。
奉济城路途遥远,即便是一路快马加鞭,也要三四日才能到达,其中还有不少的山路,兼之风霜逼人,怎么也要四日才能到达。
一来一回,就是八日了。
宣州府纷纷扰扰了那么久,早就民生凋敝。面对地域更为辽阔,人口更多,情况更为复杂的宣州府,如何调兵遣将稳固关隘,如何任人抚恤安定人心,眼看着隆冬将至,万千难民又该如何安置,对沈淮襄来说都是难题。即便是他再能干,也不可能在十日之内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