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想见你了。”对于这样一个为了全府而离家十二年的人,估计陈王府的人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唯一当初与他一道前往洛都的沈嫣然与他亲近些。
沈淮襄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把自己的披风往前拢住她,说道:“我明天也要去奉济了。”
“啊?”李时意始料未及,“是发生什么了吗?”他才回来没几天啊。
“嗯,”沈淮襄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成敬实把武安复杀了,正带兵北上。北边的王谦也蠢蠢欲动。”
什么?
李时意一惊,猛然转身,脑袋擦过沈淮襄的下巴,“什么时候的事?”
沈淮襄微微后仰,垂眼扫过她光洁的额头,“三日前。”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李时意心里着急,话不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沈淮襄安静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地问道:“这是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如果你早些让我离开,自然是跟我没关系了!”现在跟她说这种话,这不成心怄气吗?
“那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话说完才觉得有些生硬,她连忙解释:“这不马上开春了嘛,我瞧着张珣并不熟悉农桑之事,我留下来帮忙吧。”
“……随你。”
虽然说得随意,可语气却总是让人心里毛毛的。
“你回来奉济的事情是交给景山他们了吗?”她发现好像只有景川随他回来了。
“还有姚璟。”
“姚璟是谁?”
“宣州别驾,虽是文职,亦颇通武事,只是因为性情秉直,一直不受重用。宣州府被搅乱了他也没走,只是退隐起来,守住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见他又愿意说话了,李时意便洗耳恭听,听着听者,她却忍不住有些惊讶,“刚认识的人你也敢这般信任?”
沈淮襄低头看她,“我不也是这般信你的吗?”
“哪有!”李时意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没有吗?第一次见面,你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把我的亲卫全部调离身边了不是吗?”
“我……”李时意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是这么回事……
只是因为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她从未发觉……可这么轻信于人,实在是不符合这个人的出身和性格啊!
“可你倒好,没一句真话。”沈淮襄说着,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李时意不服气,“哪有……至少名字是真,有人被劫掠也是真吧。”
“哼,那是你有求于我。说出真名,也是一时嘴快吧?”
这都叫他看出来了,李时意表示很绝望,“沈淮襄,人有时候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聪明的……这件事就翻篇了好不好?以后不要再提了行吗?”不然的话,她会被拿捏一辈子的!
这个人真的好记仇!
李时意垂头丧气,一抬头,却发现已经快进城了,忙道:“要不我们下来走走吧?”
“你是想走走,还是不想与我共乘?”
这个人真是……
李时意咬牙,“这么坐着我不舒服……”从被沈嫣然丢过来到现在,她一直歪着身体坐在马背上,别得慌!
沈淮襄二话不说,薄而有力的手掌在她腹上一按,单手就把她抱起来,让她骑坐在身前。
李时意:“……”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