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时意仿佛过了一辈子。
她每日正常起居,正常饮食吃药,闲暇之余就坐在窗边,不知道望着什么方向。
胡月一口气也提到了嗓子眼,虞皇后离开之后,她就担心李时意扛不住,但是观察下来,又觉得她正常得过头了,叫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叫人打探外头的消息,但是外面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在,只过了两三天,福宁宫的传旨太监就出现在陈王府侧门,说皇后要见陈王妃。
李时意听闻消息,很平静地让胡月给她梳洗更衣、安排车马,收拾停当之后就出门了。
马车里,李时意就静静地坐着,平静得不像话。
胡月一颗心简直七上八下的。
要是她哭、她闹,她还有些办法宽慰,可是……
胡月简直八爪挠心。
恍惚之间,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胡月扶着她下车,杜慧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感觉一切都没什么异常的。
但是胡月发现她的手已经快要被捏断了!
这还是一病两个多月连饭量都减半了四肢无力的王妃娘娘吗?!
但是胡月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别怕。
杜慧快步迎了上来,“奴婢奉皇后令,在此恭候王妃。”
李时意刚刚张嘴,就发现自己的咽喉干涩得不行,忙咽了咽口水,点头致意,“有劳姑姑。”
福宁宫里,并不见沈淮襄,就连虞皇后,也是快天黑时才回来。
人还没到,就先传旨说陈王妃病弱,不必拜见。
被安置在偏殿的李时意一头雾水。
晚膳之后,她准备休息之时,虞皇后又来了。
门外无人知会,所以李时意毫无准备,等她发现仓皇起身之时,已经被虞皇后摁下了,“你身子弱,好生躺着。”
“母后恕罪。”李时意只能告罪,眼睛却不由瞟向虞皇后。
虞皇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夫君,放心吧,他没事,只是还在忙,过几日再来见你。”
“不知他在做什么?”李时意已经被这个理由敷衍了快一个月了,“母后,儿臣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见不到人,实在无法心安。”
虞皇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嗔怪道:“你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看来不跟你说清楚,你说不会好好养着的。”
李时意默然承认。
“你放心吧,这几日,他已经拿了陛下的金令,接掌禁内及九门卫军,南边的大军也在回防了。京中不会有事,但是为着让他放心,本宫才把你接进宫来的。”
李时意愣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陛、陛下金令……”
“是。”虞皇后看着她,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没想到沈绩最终,竟然选择了沈淮襄!
李时意一时间难以置信。
这之后,就是同室操戈,手足兵锋相见了?
再然后呢?
沈淮襄入主东宫?
再之后呢?
荣登九五御极四海?
李时意不敢想象,那又是一个怎样令人不敢逼视的沈淮襄。
那天晚上,李时意都不知道虞皇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又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李莹来到了福宁宫。
那天阴云密布,北风涤荡在上空,一身红衣的李莹格外亮眼。
她为李时意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沈淮城被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