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无垠沉默不语,在魏溪龄看来,已是默认。
她想起师兄的叮嘱,再一次意识到果真不能和比自己聪明的人做交易。
同样的坑她竟然掉进去两次。
她此刻气得胸脯狠狠起伏,想要抓住边无垠一顿狠打,可又知晓,其实她更气自己,气自己竟是如此愚蠢。
“不过,你若是真想用这个法子接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边无垠错开了魏溪龄的眼,缓缓拨动手上的佛珠。
听到还有转机,魏溪龄心中的愤怒消散了一丝。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虽恨得暴打一顿都不解气,虽觉得他的话不可信,但还是抵不过一丝期待,思来想去,还是再次开口问道:“要如何?”
“孤可替你伪造一个身份。”
魏溪龄眼眸一亮,立即道:“那现在就立马弄!”
在魏溪龄满是期待的注视下,边无垠侧过了脸,再次看向她。
她眼角的红妆,已被他弄糊成了一团,瞧着其实有些逗人,但哪怕是糊着,他也觉得比此前顺眼得多。
他不愿旁人瞧见她眼角的那抹红。
于是在她满是期待的注视下,他依然镇定自若,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晚了。”
“为何?!”果见她瞬间就皱起了眉眼。
“在他派人来接你之前,对你的调查就已经开始了。”
这句话没说谎,但边无垠未道出的是,即便如此,他也能赶在此前,给她伪造一个身份,让她暂时蒙混过关,见到张疏怀。
“那你……”
“你现在得跟孤走。”
魏溪龄还正想让他赶紧替她伪造身份,却没想就被他的话所打断,虽不解他这话何意,但拒绝的话已脱口而出,“我不要。”
“只有这样,对你的调查才会停止。”
边无垠无视她的拒绝,注视着她的眼睛,说着十分笃定的话。
魏溪龄皱了皱眉,不理会他的强势,“那我离开明月楼不是也一样?”
“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你莫不是在宣之于众,你就是一个可疑的人,等着人来查吗?”
“行刺张疏怀的通缉令还挂着,你以为你现在就安全了?”
边无垠循循善诱,“且不说会查你,与你交好的烟眉也会被牵扯其中。”
“况且,你这张脸已被张疏怀瞧得清楚,想要再寻机接近他只怕更难了。”
边无垠一句句打得魏溪龄措手不及,也无力反驳。
见她身上的气焰一点点被浇灭,边无垠才缓缓道:“孤是在救你。”
此话又瞬间点燃了魏溪龄的怒气,她立即狠狠反驳:“还不是你不肯相帮,明明说好了合作,却戏耍我!”
“你不是也骗了孤,让孤误以为你不会说话。”
“谁让你自以为是!”
“彼此彼此。”
魏溪龄哑口无言,她憋屈地垂下眸子。
想了想觉得边无垠说的也不无道理。
如今她已由暗转明,且又被张疏怀盯上,与他走,好像确实是最稳妥的,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她抬眸,却没想边无垠还在盯着她看,他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凤眸盯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也毫不闪躲,任由她看。
她皱了皱眉,又垂下眉眼,思量片刻,又抬眸看他,见他只是静静地等待,她又垂下眸子。
如此反复几次,魏溪龄才咳嗽了一声,再次开口,“我有个条件。”
边无垠不言,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魏溪龄抿了抿唇,道:“你不准再追究烟眉。”
话才落下,眼见边无垠沉下了脸,冷冷道:“她瞒而不报,擅自行动,与背叛无异。”
“是我威胁的她。”
魏溪龄连忙为烟眉辩解,却没想边无垠毫无松动,“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惩罚?”
“那你把她的惩罚也加给我好了。”
魏溪龄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疑惑她怎么会有惩罚。
正待开口问,却又见边无垠玩味一笑。
“你怕是误会了,现在是孤心善,才出手救你,不是求着你答应。”
“那你再多一点善心不就好啦!”
魏溪龄双手交叠撑在桌案上,不由自主朝边无垠倾身而去,说得理所当然。
她在他眼前,睁着一双水灵的杏眼,扑扇着眼睫,期待地看着他。
边无垠忽然觉得,美人计也确实有用,能让人不禁松了口,“也不是不行。”
她眼眸一亮,他却接着狡黠一笑,“不过有个条件。”
魏溪龄不情不愿嘟哝,“又是条件……”
“未得孤的允许,你再不可擅自行动。”边无垠已收了笑意,薄唇轻吐,“若是有违,烟眉同罪。”
见他这般,魏溪龄知他不是戏言,忍不住道:“你过分了!”
“你可以不答应。”边无垠懒懒地侧过了脸,说得云淡风轻,“你若是不担心立即就被千里追捕的话。”
魏溪龄无声动了动唇瓣,暗自埋汰了边无垠一遭。
待她停下来时,忽然灵机一动,笑得狡黠:“我若是被抓到了,我就说一切都是当今太子指使我做的。”
此话一出,边无垠不由转过头去,将魏溪龄脸上的得意看了又看,才笑道:“你倒是学聪明了。可何来证据?”
证据?
魏溪龄一歪脑袋,随着她的手一指,扫了一眼紧闭的门,又看向他,皱了皱鼻子,轻快道,“现下你我共处一室,不就是在指使我如何如何吗?”
“那是因你今夜献舞,孤一时被你的美色所惑。”
此言一出,两人皆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