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蘅,御瑾仙尊唤你前去锁天阙,速速起身!”开门的女子身着白金相间的外袍,说话间眉宇自带傲气。
她是御瑾仙尊的唯一坐骑,名叫守月,据说他们之间未订立灵契,是心甘情愿成为仙尊灵宠的,白思蘅曾见过她几回。
白思蘅面露疑惑,自收徒大典之后,师尊便再没召见过她。
这次不知所为何事,以往每次见面,她都免不了一顿责骂,可即便如此,她每次被叫过去仍满心欢喜,哪怕挨骂也甘之如饴。
就好像能在心里有个安慰的理由,说,你看,师尊还是在意你的,不然怎么都不跟别人说话,只骂你一个人。
可她这几天,都没怎么想起来师尊,满心满眼都被另一个人填满。大概是那人太软,浑身上下哪哪都软,软的像棉花一样,能轻易的将她的空虚填满。
仙尊的命令不可违抗,她只好起身跟着守月走。
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因许久未曾沐浴,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若是从前,白思蘅绝不可能这般出现在师尊面前,可现在,她好像也不那么在意了。
两人刚出戒律堂,白思蘅眼前突然一阵狂风乱卷,飞扬的尘土迷住了视线。
待尘埃落定,只见一只威风凛凛的长翅白狼赫然显形。
白思蘅不自觉看呆了,随即突然身上一紧,视线颠三倒四,双脚离开地面,她被守月的爪子捏着飞向了天空。
果然是师尊的灵兽,比人还高傲些,行事与众不同。守月从锁天阙顶端的窗口处将白思蘅扔了进去,随后重化人形,立在一旁。
锁天阙呈环形塔状,层层嵌套,青铜檐角十二对镇魂铃无风自动,荡开的声波在方圆十里结成无形结界。
塔内,寒意袭人。青铜灯盏燃着幽蓝的磷火,映得壁上的浮雕像鬼魅般晃动。
脚下踩踏的千年玄冰制成的地砖,缝隙中渗出霜色雾气,露出底下冰封的数千万件古旧法器。
这座宗门禁地本是存放历代祖师炼化的神兵法宝的地方,非内门弟子不得擅入,所以白思蘅也是头一次进来。
“仙尊在哪?”她看着眼前空旷的空间,心里有点不安宁,玄冰寒气顺着足心窜上脊柱,冻得她脚趾快要失去知觉,转头向守月问道。
“多嘴,跟我走便是。”守月在前面领路,到一处阵法,地点十分隐秘,上面似乎还放了什么扰人视线的法术。
守月转头看白思蘅跟在身后,慢慢腾腾,不耐烦的说:“快点!”
说罢,伸手将她拉进阵内。踏入阵法的刹那,四面八方涌来粘稠的阻力。
白思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拉长成虚影,守月的白金袍角在空间乱流中碎成星屑,又在下个呼吸重组为人形。
瞬间两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眼前视线昏暗,隐有流动红光闪烁,似是浓稠的血液。
只见御瑾仙尊一身白衣,背对着两人站立中央,身前是一面十米宽的巨鼓。
那巨鼓横放在中间,被上百条铁链紧紧束缚,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鼓面皮质上面的花纹繁复神秘,透着一股威严。
“仙尊,白思蘅已带到。”守月率先走到御瑾仙尊身旁,拱手行礼道。
“嗯,好。”御瑾仙尊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守月见状,很有眼力见地退到一旁,隐匿了身形。
在云层间飞行时没有灵气护体,白思蘅眉上结满了白霜,与眉间金色狐尾印记相互映衬,竟隐隐有几分仙人之姿。
“弟子白思蘅,拜见仙尊。”白思蘅率先打破这寂静的空气。
御瑾仙尊从沉思中回过神,瞥了一眼身后的白思蘅,目光突然定格在她下唇那处不自然的红肿伤口上。
她没有移开视线,语气平淡得让人捉摸不透,“过来。”
白思蘅不明所以,踌躇在原地。
御瑾眼神闪过一丝暗光,转过身,正对向她,不耐地喊道:“我叫你过来!”
白思蘅只能慢慢上前,这几步仿佛有千斤重。刚走到御瑾仙尊身前半步,御瑾仙尊猛地抬手掐住她的两腮,白思蘅的口型瞬间变成了“o”状。
“你要干什么!”奇怪的是,曾经梦寐以求的肢体接触,此刻却让她满心抗拒,心底涌起一阵反胃和烧灼感。
“与人厮混的本事,倒比修炼快得多。”御瑾仙尊咬牙切齿,死死盯着那处伤口,擒住白思蘅下颚的力道几乎捏碎骨骼。
“这与仙尊有何干系。”今日的白思蘅不想再忍耐,反正这人从未将她的乖巧放在眼里,语气中满是挑衅。
望着这张曾令她痴狂的面孔,此刻却泛起恶心。
“放肆!”御瑾指尖碾过她唇上的咬痕,突然抬膝重重猛击她的腹部,骨裂声混着脏器挤压的闷响瞬间炸开。
白思蘅整个人弓成虾米,酸水混着血沫喷溅在御瑾雪白衣摆上。
未等喘息,足尖已带着破空声踢中肋骨,让她如断线的纸鸢般撞上铁链,身体在哗啦巨响中滚落鼓面。
“咳。咳。”
白思蘅蜷缩在血纹密布的鼓面上,嘴角鲜血滴落,每口呼吸都像吞进千把钢针。
“仙尊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那不如直接取了思蘅的命,好让仙尊解气。”她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说道。
“死?呵呵,你不能死,白思蘅。” 御瑾仙尊冷笑着,“你不仅不能死,还要好好活着,不然这白家秘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哈哈哈哈。”
白思蘅听完,浑身如坠冰窖。这才意识到,这通天大小的巨鼓竟然就是白家的秘宝,怪不得,怪不得她现在不装了。
御瑾掌心猩红雾气翻涌:“白家的血,总要流在该流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