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蘅抱着碧睛兽起身,闻言一怔。她下意识摇头,喃喃自语:“今日除了喂食灵兽,并无异常……总不会是我那锅汤有问题。”念及幽煞曾偷吃数次却安然无恙,又自嘲轻笑,“真是荒唐。”
“思蘅师妹在笑什么?”清漪忽然逼近半步,金纹衣袖无风自动,带起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白思蘅呆怔,抬眸对上清漪探究的目光。
月光下,清漪眉间的朱砂痣仿佛一点殷红的血珠,衬得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回想今天除了给灵兽们做了些吃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清漪眉梢轻挑,指尖轻轻摩挲着琴弦,似在思索。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汤在何处?可还有剩下的?”
白思蘅心头一紧,想起那锅汤中浮着的暗紫藤蔓。她下意识摸了摸储物戒,低声道:“有的有的。”当时为了让幽煞也尝尝,她特意盛出一碗存了起来,却没想到这无心之举竟成了关键证据。
清漪接过木碗,目光落在奶白浓汤中浮着的几段暗紫藤蔓上。她指尖拈起一截,灵力注入的刹那,藤蔓上的赤线如活物般扭动,散发出淡淡的腥甜气息。
清漪倏地抬眸盯住白思蘅,周身温度骤然转冷,语气凝重:“这是狂血藤——魔界独有的毒物,以生灵精血为食,一旦入体,便会侵蚀神智,直至癫狂。”
白思蘅脸色惨白,指尖无意识抠进掌心。她曾看百草书中写过,狂血藤生长于魔界深处的血渊,唯有高阶魔族才能培育。
难道宗门中竟有人与魔界勾结?
清漪指尖轻抚藤蔓上的赤线,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紫韵藤叶脉银丝细如发,此物却生着赤线,显然是被人调包。狂血藤极为罕见,能将其带入宗门,绝非寻常弟子所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白思蘅额间的狐尾金印,语气意味深长:“思蘅师妹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是……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秘密?”
白思蘅心头一跳,想起领取紫韵藤时,管事弟子躲闪的眼神和那人手上的蛇形刺青。
她低声道:“仓廪院每日派发一份紫韵藤,我今日领取时,并未察觉异常。只是那管事弟子……似乎有些古怪。”
清漪微微颔首,指尖金光倾泻,将狂血藤封入一枚玉符中。“此事非同小可,狂血藤现世,意味着魔界势力已渗透宗门。我会立即禀报师尊,彻查此事。”
白思蘅死死盯着碗中那几段暗紫藤蔓,赤线在清漪的灵力下如蛇般扭动,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清漪的目光掠过她湛蓝幽深的眼眸,指尖覆上她颤抖的手腕。“莫怕。”声音轻柔似羽,“若真有人要害你,御瑾仙尊......不会坐视不管。”
白思蘅听见那人名字,神色一僵,猛地抽回手,她死也不用御瑾帮她。
清漪眸色微深,指尖无意识划过琴弦。一缕白玉兰的幽香忽而漫上鼻尖,将她带回那个暮春的午后——簌簌飞花里。
她曾远远看见白思蘅独坐青石,玉箫轻横,箫声如诉,仿佛将满树花影都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那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静谧中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让她的心也跟着颤动。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那箫声中流淌的是对御瑾仙尊的倾慕——苦涩而醇厚,像一杯陈年的酒。
而那一刻,她的心底也悄然生出了另一种情愫,如白玉兰的花瓣,轻盈却难以拂去。
她收回思绪:"方才的箫声能安抚入魔灵兽,思蘅师妹确有音修天赋。“她顿了顿,”待你重入内门,若选音修一道......”
白思蘅低头看向玉箫,苦笑:“清漪师姐也清楚,我……如今已是外门弟子了。”
只有筑基期后进入内门才可以选择自己的修炼方式。
倒是清漪微微一笑:“我看思蘅师妹重入内门也是早晚得事,若选音修一道,倒时咱们二人可有个伴。”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