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话还没说完,太后便直接打断,果断道,“你便直做。出了差错也不干你的事。一样照赏。”
听着这话,叶山这才伸手摸向拓跋欢的脖子右侧,也没有脉搏。
紧接着,她清理拓跋欢的嘴巴,把里面的几根水草取出来后,把他的头往后仰,抬高下颚,叫上离她最近的王尹,往拓跋欢的嘴里吹气。
王尹来不及思考,便顺着她的话往下做。
“停。”
王尹停了下来。
只见叶山右手在下、左手在上,双手交叠用力向下按压拓跋欢的胸腔。
她的方法,对所有人来说都仿若天书一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叶山实在太过冷静太过果断,彷佛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中,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奇迹降临的那瞬间。
如此往复六次后,一声剧烈的咳嗽响起。
拓跋欢往后吐了一大口水,醒了过来。
他睁开双眼,眼前的视线十分模糊,片刻过后,才总算清晰了一些。
看清了眼前叶山的脸,平静的近乎没有感情。
刚刚,昏迷前,他记得,也是她救了他,为什么?
“是……是你救了我?”
叶山点头,不想多费口舌。
没想到他这样的人,有人不顾性命的救他。
拓跋欢想着,即使胸腔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依旧头皮发麻,浑身好像有电流流过一般,暖流从四面八方侵袭,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在欢欣着它的重生。
太后见拓跋欢醒了过来,上前安慰几句后,迅速指挥众人干活。
“你们几个,把七殿下抬去含章殿。你们几个,立马去请华太医给七殿下看病。”
茉香和王尹,则被送去了宫内的刑法司,坐等问罪。
叶山看着这一切,心中诧异。
拓跋欢醒过来后,这太后竟然只是安慰几句。
如果是拓跋齐,她也是这个反应吗?
“还有,派人去通报皇上、皇后。”
说完,太后走到叶山面前,拉过她的双手,“你救了皇子,就等于是救了本宫。该给你的赏赐,只多不少。赶紧坐上车辇,回去换身衣服,等旨意。”
叶山心脏彷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她虽然对这结果早有预料,但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她拼劲全身力气压抑住狂喜,用残存的理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这才坐上太后专用的车辇,赶回苍耳院。
今日以后,宫女、太监们又有一件事可以说道几十年了。
毕竟,这叶山可是几十年来第一个坐上太后车辇的宫女。
等她走后,拓跋齐还是傻傻愣在原地,张着嘴惊讶地没有反应过来。
“奶…奶奶,念禾姐刚刚、刚刚是不是这样那样,就把七哥给救了?”
天知道,他们这些人,几乎草原民族所有人,都不会游水。
而叶山不仅游的很快很漂亮,还这样、那样按着胸膛,就把七哥救活了。
太后点头,笑着拍了拍拓跋齐的肩膀,看向拓跋齐眼里半是宠溺半是调侃,“是啊,恐怕她啊,从现在开始,便当不了你的侍女咯。”
拓跋齐并未反应过来,愣了愣,“为什么?”
身旁,拓跋炽伸手拍向拓跋齐的榆木脑袋,“为什么?九弟,你的侍女可是救了七弟一命。”
刚刚的两刻钟内,发生的事情太多,拓跋齐就像卡壳的松鼠一般,脑袋一时停止了运转。
见状,拓跋炽好心提醒道,“三哥考考你,救人一命,下一句是什么?”
“这个我懂我懂,胜造七级浮屠!”
他扬起下巴答着,十分骄傲。
“那你想,她可是救得皇子的命。还能在你身边敲钟当尼姑不成?”
太后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啊,就爱学汉人那些有的没的。儒学便也罢了,这佛学你也跟着凑热闹。”
祖孙几人聊着,赶到了含章殿内。
在那,皇帝有政事在身,稍晚赶来。
只有朴兰皇后在场。
等到夜色降临,看望的人都散去后,太后、皇后、皇帝三人,这才共同商议着此事,拟下赏赐的旨意,只等明日清晨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