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凛心中一凛，瞬间收敛心神，缓缓转过身。

孤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档案室门口，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摊开在桌上的……并非枯骨教手抄本，而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一本关于古虞王朝祭祀面具的图谱。

“没什么，”凛面色平静地回答，“只是觉得这些古虞时期的祭祀面具，造型很奇特，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她指了指图谱上一个线条狰狞、同样带有些许“眼睛”元素的野兽面具。

孤的目光落在图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语气依旧平淡：“古人的信仰，大多源于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与模仿。这些面具，或许只是当时巫觋沟通天地、恐吓异族的工具罢了，未必有太多深意。”

他的回答，看似是在解释图谱，却又像是在……提醒她不要想太多？

“是吗？”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有些古老的符号，或许并非空穴来风。比如……穆雍长老书房里发现的那枚古钱币，上面的图案，还有那本星图注解里的某些标记……”她看似随意地提及，实则在试探孤对这些关键线索的了解程度。

孤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那些东西，格物司应该有更详细的分析报告。与其自己胡乱猜测，不如等官方结论。”他巧妙地回避了直接回答，将问题推给了格物司。

凛还想再说些什么，孤却突然转开了话题：“沈主事让我来告诉你，明晚，‘血手会’将在城东的‘黑水码头’进行一批‘特殊货物’的交接。他需要我们过去‘观察’一下。”

血手会？黑水码头？特殊货物？

凛的心中再次警惕起来。这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任务。而且是让她和孤一起行动？

“‘观察’？”凛捕捉到这个词的微妙之处。

“嗯。”孤点了点头，“只是观察，记录下参与交接的人员、货物的大致情况，以及是否有……异常力量波动。非必要，不介入。这是沈主事特别强调的。”

只是观察？不介入？沈仲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血手会与瑶光殿关系密切，这次“特殊货物”交接，是否与瑶光殿有关？与乱骨滩事件有关？甚至……与“沙哑声音”或枯骨教有关？

而让自己和孤一起行动，是想让他们互相监视？还是……希望他们在共同的任务中产生某种化学反应？

“明白了。”凛点头应下，“何时出发？”

“明晚亥时，码头西侧废弃仓库汇合。”孤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看着孤消失的背影，凛的眉头再次皱起。

刚刚在枯骨教手抄本上有了重大发现，沈仲就立刻派来了新的、与外部势力相关的任务。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还是……有人不希望她继续深入研究下去？

那个可能存在的监视者……难道不仅仅是监视，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沈仲的决策？！

凛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