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吧,多少也管点用,毕竟事情没办法解决,但是烟还能陪着我嘛,哈哈。”
游之翎又干笑两声,用余光瞥了一眼敬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聊起这件事情,但男人脸上的神色依旧看不真切,隐没在黑暗里,捉摸不住。
凌晨四点半,敬渝一行人抵达了首都的祝宅。
一家人本应该在睡觉,此时整栋房子里的灯却没有熄灭。
等了没多久,铁门栏杆向两边打开,供车驶入。
到了大门,敬渝和两个秘书下了车,一个青年人已经在门外等着。
祝郧阳与敬渝差不多年纪,看上去有些文弱,许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整个人在风中看上去有点单薄,捂着口鼻狠狠地咳嗽了好几声,呛得满脸通红,好像还没有缓过来气。
敬渝肃穆地颔首示意,低声说了句“节哀”。
“劳烦敬总挂牵,”祝郧阳转过身打开门,带着他们进了门,直接往楼梯处走,“父亲就在书房等您,敬总请跟我来吧。”
一行人动静很小,到了书房,祝郧阳领着敬渝进去后,很快又出来,关好门,然后同游之翎与郑徽一齐在门口等着。
里面的人交谈声很小,几乎听不见,外面的人当然也不会刻意去探听什么,恐怕除了里面的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这天晚上,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亦或是,在祝文兵已经仙去之后,他们又要做什么,才能继续推进他们原本要做的事情。
……
话说得差不多,敬渝从椅子上起身,祝正扬亦紧跟着站起来要送他,但跨步之前,他凝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一辈的青年人,最后还是忍不住犹疑,问出了口。
“所以敬总此番,是真的下定了决心,非要替舒家翻案不可么?”
面前的青年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上早不复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像是一把尘封在刀鞘里面的宝刀,虽然没有出鞘,却还是带着让人忌惮的镇定感。
祝正扬跟父亲祝文兵的志向并不一样,关于父亲跟敬渝暗中达成的协定,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父亲骤然离世,他按下消息暂时不发,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让敬渝赶来首都面谈,在讣告公布之前,给他留了点时间转圜,这点面子,他还是愿意卖的。
至于今晚,他们究竟能谈什么,谈得怎么样,又能谈到什么地步,一开始,自己心里并没有底。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漏夜前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许之以利,确实是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已然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将事情的后续走向给定了下来。
只不过,费尽心思,只为了替舒家翻案么?
他疑惑,亦有不解。
眼前的男人没有多说,只是作揖郑重一礼,算作回答,然后面色沉沉地说了一句“节哀”,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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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昼米尔市。
一辆车从敬宅驶出,这还是舒纯熙回到昼米尔市后,第二次出门。
敬亭的葬礼举办了三天,这期间,舒纯熙除了见过父亲交代给她的那几个人,也曾经在路上遇到其他同她寒暄的人。
有的与她礼貌性地客套,有的,则是给她递了名片。
半小时车程后,舒纯熙坐在一家私密性绝佳的咖啡厅会所里,对面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男人,带着金丝框眼镜,看上去比她大四五岁的模样。
这是舒纯熙和刘云溪第一次见面,对方是江大的副教授,主攻生物科技领域,是个妥妥的学霸。
而现在,是一场面对面的相亲。
虽然年纪比刘云溪小,但舒纯熙比刘云溪要放得开一点,她一向对于能够由自己主导的事情比较有耐心,也乐于掌握主动权,同面前有些腼腆的男人展开了话题,试图聊起来。
“刘先生既然在江大工作,那也是江大毕业的嘛?”
刘云溪放下手中的茶,动作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回答道:
“我是江大的本硕博连读。”
看他这个年纪,想来上的就是少年班了,就是那种十几岁就上了江大,然后一路本硕博早早毕业的天才学霸。
舒纯熙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道:
“我也是江大毕业的,不过我只念了本科。”
说起来,她这个志愿还是敬渝帮忙参考的呢,不过说是参考,其实用“内定”更准确一点,因为敬渝那时候已经在江大就读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