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我替你转达。”
Mia的措辞和语气没有任何不妥,但林琅就是不知道这个话该怎么接了。她举着手机,上嘴唇碰下嘴唇几次,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左一见状想开口帮腔,这回林琅倒是来劲了,赶紧按住她的手,抢道:
“也没什么事,等他散会再说吧。拜拜。”
林琅急匆匆挂断通话,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才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吕纯目瞪口呆,“他不是出差去上海了吗,怎么……怎么和Mia在一起?”
左一干笑着打圆场:
“傅若年不是说,Mia是他语言班的同学吗,没准儿是回国之后,进傅氏集团了?”
林琅不爱喝茶。
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面上看起来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镇定样子:
“谁知道呢,等他散会再说呗。”
她显然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左一和吕纯对了个眼神,都知趣地岔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高中时的八卦。林琅心不在焉地不时附和,拿手机的那只手就一直在桌子底下,没回来过。
她用余光盯着左一和吕纯,确认两个人都只顾聊天后,飞快地打下一行文字发给傅若年:
“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打给我。”
“陈钊,我是不是给你脸了!”陈斯的大嗓门震得走廊窗户都嗡嗡作响,他扬手就要打,小男孩忙哭着跑进陈题怀里。
陈题护着孩子,冷脸对陈斯责道:
“小孩子懂什么,不是你把人家若年的手机丢给他玩,他能闯祸吗!”
“我……”
陈斯语塞,当着陈题的面,只好作罢。
说来也离谱,五六岁还不怎么认字的年纪,手机却玩得格外熟练。陈钊把陈斯提前给他调出来的熊出没动画片换成了悬浮窗观看,转而打开傅若年的微信,对着置顶的群聊和联系人发送了一连串的表情包攻击。
等到陈斯处理完工作电话回来时,Mia刚刚结束和林琅的通话,两人一眼就看到置顶几个群聊中相同的最新消息:
您已被移出群聊。
陈斯气得血压直飙一百八,要没有陈题拦着,他恨不能把陈钊揍趴下。
傅若年的麻药劲儿刚过,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围着的陈题、陈斯和Mia,以及哭红了一张脸的陈钊。
他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果然,陈斯踌躇须臾,惭愧地低着头,向他认承:
“若年,你手术的时候……我把你手机给我外甥玩,我也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能用你手机发微信……”
一句话在傅若年耳畔炸开,他顾不上腰间逐渐复苏的痛意,急问道:
“发给谁了?”
陈斯不语,递上了他的手机。
傅若年打开微信,映入眼帘便是刷屏的被移出群聊,点开后,是员工接龙般的“?”,以及各部门负责人维持他形象的冠冕堂皇说法。他顾不上理会,拇指将置顶联系人下拉,找到了被刷到最后一位的林琅。
和林琅的聊天仅显示了一则未读:
“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打给我。”
他长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林琅并没有在这场陈钊的胡闹中受到波及。
他麻醉的药效没有全过,加上怕这件事在集团内部发酵,便连同林琅的聊天框也不曾打开,转而私聊各部门负责人解释清楚。